苏老夫人笑呵呵地应了一声,转头吩咐侍女上茶来。
末了,又把苏虞拉到身边来细细地瞧她。
老夫人摸着苏虞的手,忽然皱了眉,道:“你这手怎么这么凉?脸色也有些白。”
闻言,苏遒眉头皱起,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苏虞,又偏头意味不明地睨了眼秦汜。
秦汜眸光淡淡,不言不语。
苏虞看这架势不对,赶忙俯身附耳在祖母耳边说了句:“月事来了……”
苏老夫人闻言,心下了然,她这孙女儿自来葵水起便每月都要虚一阵子,调养了好些日子也不怎么见效。
老夫人两只手包着苏虞的手,暖了暖,道:“那些药要按时喝,断了便无用了,知道吗?”
苏虞乖乖巧巧地颔首。
苏老夫人遂转头给了苏遒一个安抚的眼神。
苏遒不明所以,却到底还是收回了对秦汜不善的目光。
茶上来了,众人皆已落了座,一面喝着茶一面闲话些家常和一些不痛不痒的朝廷之事。
新茶烫口,苏虞一直没入口。
半晌,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又放下,隔着袅袅的茶雾看着苏遒,语气俏皮道:“父亲上回答应要给女儿添作嫁妆的那副字,女儿怎么没瞧见?”
苏遒闻言,顿了顿。
哪里有什么字?他恍然明白了苏虞的意思,眸光暗了暗,转而又笑着接口道:“还在我书房呢,你自个儿忘了拿。”
苏虞浅浅地笑起来,道:“那我跟您去书房取。”
……
苏遒和苏虞以前以后进了书房。
刚关好门,苏虞便变了脸色。
她问:“父亲您还是要出征?”
苏遒知她要如此问,叹了口气道:“你看朝中武将,年迈的年迈,不中用的不中用,还能有谁能担此重任?”
苏虞有些哽咽:“可您明知道此去艰险,前有强敌,后有居心叵测之人暗放冷箭。”
苏遒窒了下,道:“……那毕竟只是个梦。”
苏虞眼睫渐湿,眸中水汽氤氲,她问:“阿爷您不相信我了吗?”
“不是父亲不信你,梦终究是梦,不要忧思过甚了……况且按你说的,太子会在不久后逼宫,他此次自请戴罪出征,也瞧不出有任何不臣的心思啊。”
苏遒道。
苏虞却抓住了另外一个点,她诧异道:“戴罪?”
苏遒冷哼一声:“太子这回是真的惹恼了陛下,前有张寅舞弊一案,后又弄了一出私收贿赂。”
苏虞皱眉,问:“收谁的贿?”
苏遒淡淡道:“兵部侍郎郭茂。
军报上达天听后,圣人急召郭茂进宫,迟迟不见人影,最后酒气熏天的被抬进了御书房。
圣人大怒,那郭茂清醒过来,酒还未醒完全,就抱着太子的腿让其帮之求情,哭嚎着‘殿下收了下官的银子,可得帮下官说句话啊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