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瘦高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,他一身白衣,脑袋上顶了个白色面具,只露出一双眼珠,不同于那些老妪,他的眼珠转动起来总算像个活着的人。
待那青年男子站定,智伯瑶才发现他没有手,宽大的袖子里面空荡荡的,越发衬托的他走路不稳。
老妪挨个上前去,对着男子耳语。
此时药力似乎散去,这五十人中有不少人已经清醒,一个个揉着眼睛,尖叫着想要退出门去。
“砰”
的一声,一把短刀飞出,将最先接近门口的女子钉在了门板之上。
那女子白色的衣衫上很刺眼地扎了一把黝黑的匕首,红色的血液不断从伤口涌出,她的嘴巴一张一合,每次张合必定有大量的血液涌出,她的眼神里还在闪光,伸出手向着同伴呼救。
可没有见过血腥场面的这些女子见了此景一个个巴不得离她远点,还有那个敢施以援手。
大殿一时又安静了。
面具男开口讲话了,他的声音是沙哑的,如同毒舌用它黏腻的身子滑过粗糙的石面:“还有谁要跑吗?”
余下的四十九人一时间倒是安静了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谁也没了主意。
老妪把鞭子一挥,众位哭天喊地的姑娘老实多了,站好了排成一排。
经过方才一乱,青年男子决计要她们吃些苦头,对着老妪们嘱咐几句便又晃着空荡荡的袖子不知飘到哪里去了。
鞭子这时便毫无顾忌鞭笞着这些年轻的肉体,依照智伯瑶的性子早就要拔刀而起的。
可她一伸手才发现自己的刀在方才落在了马车上,真是大意了,一毛钱难倒英雄好汉,巧妇难于无米之炊,随身只余一把匕首实在不利于大杀四方,智伯瑶于是咬咬牙,将这口恶气咽了下去,倒要看看这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。
老妪看来是长于刑罚的,一鞭下去直教人热泪在眼眶里打转偏偏皮肤上丝毫不显。
见着那些弱女子们被鞭挞得左右闪躲,智伯瑶也只好将她不屈的脊梁稍微弯了一些,从小受过的伤太多,这样的痛楚她早已经不放在心上,于是也忘记了如何像平常人一样大声嚎叫。
做了太久的战士,就已经不知道如何再为蝼蚁。
该庆幸的是,那群老妪除了手劲儿大些,会使些鞭子,却是没有武功底子,看不出智伯瑶的伪装。
智伯瑶眼神一扫,却也发现这群女子并不全然是弱女子。
当中十几个女子一直不断有眼神交汇,从身形来看,她们武功也不弱,只是若是跟智伯瑶单打独斗起来,胜负尚未可知。
到底这里是什么地方?
有几股力量对这里虎视眈眈?
师父此刻究竟在何处?
智伯瑶嘴角上扬,事情,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。
刑罚完毕,又被送入水牢之中。
智伯瑶打了个哈欠,是想玩些打一巴掌给颗糖吃的游戏吗?如果再不搞点新花样出来,那她可要厌倦了这里,而让她厌倦,后果是很严重的,毕竟那一顿鞭子不能白挨。
水牢很暗,却还是有一扇小窗能看到外面的光景。
从这个方位看去,正好能看到民众聚集在一起,对着一个莲花座上的女子三拜九叩,听她宣讲教义。
今日讲完教义,先前见过的那无臂面具男走上台去,向众人慷慨激昂地讲述春雨教目前最大的敌人:方无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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