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家养的鸡可真多,有十几只呢,够吃挺久的,不像傅家只养几只鸡婆专门生蛋。
傅闻宵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,看她捧着水煮蛋,小口小口地咬着,生怕咬得太大口,一下子就吃没了。
除此之外,能感觉到她对粮食的珍惜,平时应该很少能吃到鸡蛋这类食物。
很符合一个被家人苛待的农家女的形象。
郁离吃完鸡蛋,小心翼翼地舔着掉落在手心里的蛋黄碎屑,抬头就见他盯着自己。
“你今天怎么样?”
她问了一声,丝毫不在意自己这举动被他看到。
浪费食物可耻,而且鸡蛋这么好吃,连掉了点蛋黄屑她都觉得可惜,一定要吃到肚子里。
傅闻宵唇角微勾,“还好。”
确认他没事,郁离没再问,拿了套换洗的衣服去浴房沐浴净身。
洗完澡,她端了一盆清水进来,要给傅闻宵擦身体。
“不用。”
傅闻宵拒绝了,“我现在有力气,可以自己来。”
郁离闻言也不勉强,将绞好的巾帕递给他,然后走到门外等着,同时竖起一只耳朵,以免里面的人摔倒。
里面安安静静的,直到屋里传来傅闻宵的声音,郁离推门进去。
她先是看了眼傅闻宵,见他已经打理好自己,便将水盆端出去,并收拾好残局,接着吹熄油灯,爬上床睡觉。
傅闻宵的身体不好,躺在床上后不久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,连身边躺了个陌生人也无法让他分心。
两人再次和谐地度过一晚。
如果傅闻宵没有在大半夜时又被惊醒,或许确实很和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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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郁离起了个大早,吃过早饭去河边挑水。
将水缸的水挑满,她和周氏说一声,离开了傅家。
傅闻宵醒来得有些晚,在周氏端水过来给他洗漱时,听周氏说郁离出去了。
“去哪?”
他问了一句。
“不知道,离娘没说。”
周氏不是那种恨不得将儿媳妇拢在身边立规矩的恶婆婆,家里也没那么多的活要干,对郁离出门没什么意见。
这乡下又不是城里的深宅大院,没那么多规矩,她见多了穷苦人家的姑娘为生活奔波,从来不认为嫁了人的女人就要困在家里。
傅闻宵望向窗外,绚烂的朝霞洒落在院子里,一草一木,一景一物,都蕴着勃勃生机。
这样的生机,就像那个叫郁离的姑娘。
她如同这简陋的乡下院子里的一株草、一朵花、一棵树,那双眼睛里有一种野性的生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