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瓒翻了好几夜的书,才找到这么一个恰到好处的人,慢慢说:“臣听闻,这个费光……他似乎娶了个男妻。”
嘉佑帝批着奏折,“嗯”
了一声:“前朝的确有此风俗,只是在世家官宦中罕见。”
卫瓒说:“我听闻如今也有些地方,还有这等风俗,有好些家境不好的,娶不起妻子,便男子与男子相婚,结成一对儿过日子,收养弃婴或过继子嗣,过得也很是和美。”
嘉佑帝这会儿已批了三五册奏疏过去,还以为这小子是要跟他说些民间疾苦,提出些政见来,便颇为耐心地听着,示意他继续往下说。
哪知这个小王八蛋铺垫了半天,一开口说:“圣上觉着,臣也娶一个如何?”
“……”
嘉佑帝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你说什么?”
卫瓒说:“臣以后想娶个男人过日子。”
话音刚落,嘉佑帝的奏折就飞他脸上了。
难得一见的好脾气荡然无存。
嘉佑帝:“滚出去。”
卫瓒灰头土脸出去了。
隔了一会儿,又从殿门口探了个头回来,如年少时,几分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:“……姑父。”
嘉佑帝没好气道:“谁是你姑父?”
卫瓒说:“圣上现在不答应就不答应,可先别跟我爹我娘说啊。”
嘉佑帝说:“滚。”
卫瓒又一溜烟没影儿了。
嘉佑帝自己坐在那,仿佛一夕之间又回到卫瓒年少时,猫嫌狗憎,满京城到他御前告状那会儿。
旁人只道是靖安侯辛苦,哪知那会儿他也辛苦的厉害。
一想到这小王八蛋现在还有着要紧的差事,连给他安排几个名门闺秀相看都来不及。
怕不是一早就算好了的,比小时候还难搞。
嘉佑帝头疼欲裂。
……
卫瓒这会儿也揣着一肚子的事儿,心里头正琢磨着怎么能把嘉佑帝摆平。
嘉佑帝并不是独断专行的脾气,相反,在国事之外,都相当好说话,这事儿同嘉佑帝说,远比同他爹说要来得靠谱。
只是跟男人成亲其实还不是最难办的一关。
要把连中三元的沈状元娶回家,才是最难的事情。
再加上一想到沈鸢要拖着那半好不坏的身子,跟他去康宁城,他心里头就难免几分恼。
这时一时忽上,一时忽下的,将将回到枕戈院儿门口,却见人正往外头搬些箱笼书卷的,一看就是沈鸢的那些家伙什。
卫瓒挑着眉,声音几分冷说:“这是做什么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