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踏雪的速度渐渐慢下来,但轩辕澈没有再以马鞭驱策,千悦于是乎悄悄打量着他的神色,纠结要不要问问他。
“想说什么就说,本王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“那些恶霸……”
千悦还没说完,轩辕澈就意识到是自己讲赤玄人破绽的时候表意不清,于是打断他解释道:“上报说恶霸在都清乡的是那个假暗卫,但人都是假的了难道传回来的消息还会是真的吗?所以,真正戕害百姓幼子的恶霸很可能还在谊阳城徘徊。”
“还有……那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?”
轩辕澈沉默了,许久才憋出来两个字:“直觉。”
千悦无言以对,他不觉得轩辕澈是会但凭直觉如此行事的人,因而只当轩辕澈是还未对自己放下戒备心,不免有些失落。
西黎王室不信他,让他服了毒;轩辕澈不信他,凡事瞒着他。
他知道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对他做这些是理所应当的,可是他还是会忍不住觉得失落难过。
奔波劳碌一天,睡意很快来袭,但千悦困了也没胆子靠到轩辕澈身上去。
渐渐地,意识开始变朦胧,他闭着双眼,身子不自觉得往前倾倒,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。
倒得低了又清醒几分,没一会儿又睡着倒下去,如此反反复复,轩辕澈最后忍无可忍,一胳膊肘横在他腹部,把千悦稳稳箍在了自己身前。
千悦得了依靠,本能地怎么舒服怎么来,也不推拒,便安安稳稳靠了上去。
没过一会儿,千悦的小爪子就往后一伸径直往轩辕澈胸口招呼,轩辕澈眉头微低,简直要怀疑这家伙是在装睡给自己找不痛快,再不然就是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梦。
但很快他意识到千悦只是不舒服,风畔交给他的那块赤玄令牌就躺在他的衣领斜襟里,他伸手取出令牌,如此千悦便不在闹腾了,脑袋一歪又沉沉睡去。
而轩辕澈就没那么轻松自在了,比之千悦,他背负了太多。
玄鸟令牌握在手中,轩辕澈心绪难平,滨州的复杂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。
抬眼望着夜幕北方的勺状七星,轩辕澈不知该对宇文天纵作何感想。
印象中的宇文天纵,无能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嫁给了别人,却又英明神武地保全阳宁十数年间依旧雄踞在中原一方。
宇文天纵是个城府极深又深谙帝王之道的人。
单凭宇文天纵识破他的金蝉脱壳之计,半路拦截令他南下,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位帝王的通天手眼,宇文天纵不可能不知道房俊明是个多么烂泥扶不上墙的世子,赤玄人大肆入南境搅局他也不信盛京闵都会听不到风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