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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贺让骁,老子给你说了多少遍!
狗屁比赛老子不管!
老子不会送你读书!”
一道男人的爆呵惊醒了声控灯。
程尔站在楼下,忽然顿住,心脏遭了迎头重击,双脚比灌了铅还沉。
“你次次考得好有屁用?能给老子买酒还是什么?”
“女表子生的野种就算读书也是野种!”
程尔看着楼上声控灯明明灭灭,脸上难过极了。
男人咆哮:“滚!
滚出去!”
紧接着传来一道很重的摔门声,程尔睫毛颤了颤,但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,程尔快速闪到暗处靠墙躲起来。
贺让骁从楼道里一跃而出,他穿着冲锋衣,没有拉拉链,两片布料松垮地敞着,手指勾着书包挂在肩膀。
他从光亮走进黑暗,五官神情全都隐匿在黑暗中,程尔只觉着他的骨架高大,融进夜色的落寞寂寥,仿佛压弯了少年的肩。
书包丢在脚边,他后背直直靠在墙上,从口袋里摸出窸窣声。
借着微弱的光,程尔看着他剥了一颗糖,含在嘴里,他低下头,扣着拉链往上拉,冲锋衣将少年的身躯完全包裹。
像一道屏障,只要穿上冲锋衣,释放冷意,他变成钢筋水泥,百毒不侵。
贺让骁也是这么认为的。
但他听见贺建明一口一句表子野种,他用钢筋水泥铸造的城堡还是被轰得面目全非,废墟之上一片黑。
“咔嚓——”
咬碎了糖果,舌尖尝到一点甜味。
不可否认,这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糖。
他低迷地垂着头,少年的背弓着,周遭气压很低。
过了会儿,他从衣服里拿出手机点开。
屏幕的白光照亮他满是痛苦的脸,贺让骁在屏幕上按了按,好多消息他一条都不想回复。
胡乱地按了按,他忽然瞥见一道影子,直直地扭头看过去。
四目相对,空气凝滞。
程尔呆滞着,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解释自己的存在,紧张到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贺让骁按灭手机,缓缓直起身,衣料摩挲出窸窣声响,不大不小,却格具压迫感。
程尔抱着书包扭身就跑,谁知道腿麻了,刚迈出一步,就被贺让骁拽住衣领,定在原地。
仿佛有几万根针同时扎着腿,程尔难受得忍耐着,眼睛都憋红蒙上一层雾气。
“跑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