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就和他面对面待了一会儿,又从他银色的发梢吻到了他的唇,在黑暗中又熟悉了一遍他的模样。
就在这时,一通电话打了进来。
-
她的时间到了,还有三个小时她就将永远地离开江舟。
简暮寒仍旧没有要醒的迹象,只是在梦里翻了个身。
谢逢十趁机爬下了床,摸走床头柜上的手机和喝完水的玻璃杯,走了两步又回去,蹲下身,拉开最底下的抽屉,将那瓶只用过一颗的安眠药也拿走了。
在关门以前,谢逢十借着手机上的手电光,回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。
就只是这么一眼,她竟发现自己的心里有点舍不得了。
可外卖再好吃,也是要扔掉的。
她只能这么开导自己,让自己尽快从这种令人感觉难以呼吸的压抑情绪中释放出来。
还有三个小时她的飞机就要起飞了,没有什么应该被改变。
-
第一次,由谢逢十打开了工作室的卷帘门,是很重,还有点难开。
天色已经隐隐露出了鱼肚白,看来很快就要日出了。
谢逢十站在门口的水泥地上伸懒腰,余光里瞟到巷口站了一个道貌岸然。
“逢十小姐,您要的黄玫瑰。”
玉景明捧着一束花向谢逢十这头走了过来,恭敬说着,将花递给了她。
“玉董助,你还真是神通广大。”
谢逢十接过他手里的花,扫了一眼怀里还沾着露水的新鲜花朵,客气地恭维了他一句。
“也是凑巧,港口凌晨刚从滇城运来的鲜花,小姐需要就让他们包了一束。”
玉景明微微一笑,视线落到了她的胸口几秒,随后移开,抬手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睛。
“多谢了,你等我一下。”
谢逢十扫了一眼他的皮笑肉不笑,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,转身走进了工作室。
-
工作室里没有开灯,屋子里还残留着一丝昨天香薰蜡烛的水生调气息,窗口的蓝色妖姬已显出了颓色。
唯一的光亮,是墙边鱼缸里的装饰彩灯。
如果没记错,鱼缸里的热带鱼已经很久没少了,剩下的几条,游水的姿势看着也是越发矫健。
谢逢十将手里系着蓝丝带的黄玫瑰摆在了茶几上,摆齐了沙发上四散的靠枕,起身走去墙边喂鱼。
鱼的记忆只有七秒,而她与他之间的爱情,站在彼此长达数十年的生命长河里看,远只会比鱼的七秒更短暂。
七秒后,尼莫们会迎来它们新的记忆,可她与他之间,却再不会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