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
圣人眼睛一眯,认出这是朝中最为崇敬柏遗之人。
于是不轻不重地说道:“爱卿有理。”
“便点百军前去查看吧。”
“是。”
那人似是松口气,神情激动地回到原位。
又有一人问道:“那派何人带领?”
圣人面上却露出犹疑,随手指道:“窦爱卿去罢。”
其余人暗骂,又是窦赋修,走了个柏遗,来个窦赋修。
这官场还混的下去吗?
窦赋修早已料到,或者说这也是他算计的结果,出列躬身道:“臣领命。”
*
因这一事,宫中比上之前更为规矩,宫婢进屋打扫也死死垂着头,硬是不敢有多的动作。
周覃学着殷姝斜躺在软榻上,舒服地纾了口气,随即拿过旁边的牛乳糕吃个不停。
要说不说,这宫中糕点做的也是别有一番风味,不愧集天下名厨。
见殷姝垂头抄佛经已有一个时辰,她想了想道:“听婢子说,近日御花园成了人人避之不及之地。”
殷姝头也不抬,“此事过后,宫中应当会平静些。”
周覃颔首附和,咽下一口道:“其余贵女应是吓得不轻,连着几日不出房门。”
那日殿中露华浑身血肉模糊,她们虽受大族培养,却也极少见过如此骇人之象。
她叹了口气,后宫便如状似平静的湖泊,实则内里暗潮涌动,但凡有人投进一颗小小的石子,便旋即骇浪擎天,吞人性命。
莫言她们,即使是殷姝,不过是钓者随意摆弄的鱼饵。
“还有一事,申晏传信来,殷家家主率举家搬来京中,算算日子,今日该到了。”
殷姝笔一顿,即刻在洁白纸卷留下墨点。
终究抬起头,看向周覃,“全家吗?”
周覃点点头,随即疑惑道:“我本以为姑母不会来此的,毕竟她一向不爱沾染这些俗事。”
殷姝蓦地想到如今身在黄寺的图澄大师,若是他知晓母亲来京中,会如何呢。
又暗笑自己这想法可笑,纵然两人年少有故,如今一人为大族主母,一人为大襄圣僧,过往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。
周覃一直观察殷姝脸色,本欲说当前殷家状况,想想又罢了。
如今他们在宫中,不知何时才能出宫,殷家如何也不用殷姝担心。
正想着这,外面便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