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哥冷着脸子扭头就要走。
云歌急起来,喊道,“我知道爹爹把葡萄做的酒放在什么地方了。”
三哥停了脚步,想了想,大概告诉了她里边有热水池,温水池和冷水池还有隔成的小间的蒸汽间。
这是沐浴的部分。
除此之外,浴场内还有看书的地方,聚会的地方和好看的花园。
云歌大睁着眼睛,想像着里边的情景,却怎么也想像不出蒸汽间是什么样子。
“就是把房子建在温泉水之上,那蒸汽便可以从地板的木缝间浮上来。”
云歌惊叹不已。
三哥却有些烦起来,“爹爹把酒放在什么地方了?”
云歌不甘心就这么告诉他,又问道,“那你们为什么不再去了?”
“爹爹说这地方虽好,男人去久了却会消磨意志。
。
。
好了,你到底知不知道在哪里?”
“好三哥,我这就带你去。”
偷酒的事后来东窗事发,云歌和三哥都受了爹爹的罚。
三哥所说的那个蒸汽间却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。
这个蒸汽间的想法,能不能用在焚烧香杉木和抑制疫病的传播上?
云歌把香杉木的典故和自己的想法都写在孟珏手记后面的空白处,然后便开始设计焚香的薰药阁。
焚木的烟气不比温泉的蒸气,温度要高许多,因此不能放在薰气间的下部,须得另设焚炉,再由管道导入房间中。
纯粹的烟气又会使人窒息,所以还要掺入适当的空气。
烟道的长短需要控制,屋子的大小也要考虑,里边的陈设也要实用。
云歌想了又想,改了又改,在孟珏的手记上一共画了三个方案,一直画到精疲力竭。
她伏在案上昏昏睡去。
睡梦中似有人抱起她走过廊下,太阳恍过她闭著的眼。
云歌蜷缩了一下,又盹着了。
抱着她的人见她动了一下,大气不敢出地停住步子。
她却只是无意识地在将额抵他的颈上,歪向他怀中深处。
而他望着怀中那一丛翠衫绿鬓,觉得自己像是捧着那个做了几年的梦。
她比他的梦中瘦了,原本微圆的下颌尖起来,衬得她的脸小得像莲萼一般。
眉心间有了一点点风露的痕迹,唇却还是那么灵俏动人。
他动了下喉咙,用尽全力才忍住涌到唇边的冲动。
他自嘲地笑了一下,只觉得心上有意竖起的那一道屏墙正灰飞烟灭地散去,而自己正如那日在城下一般策马狂奔丢盔弃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