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本教教主现身此间,到底还是小帅的反应最快,急忙冲上几步,朝着城墙上方顺势滑跪在地,学着潘堂主的口吻大声说道:“夜神殿座下、地界冬雪堂黎文帅,拜见教主大人!”
人群中的小余、丧彪、小美和黎无名四人见状,也相继醒悟过来,各自将双手交叉于胸前,用夜神殿独有的礼节向这位教主大人躬身行礼,却都没有像小帅那样当众跪下。
面对这五名地界少年教众的拜见,城墙上那道银色身影却没有回应。
诡异的三眼面具之下,这位夜神殿教主的目光似乎已经穿过江畔的整个会场,径直投向江边巨舰船头的那位仁国公大人。
而巨舰之上的仁国公,同样也在遥望着突然出现在城墙之上的夜神殿教主。
两人目光隔空碰撞,谁都没有开口说话。
而整个会场之中的近千名南疆少年,包括南北两艘楼船上今日出席的众人,自然也无一人敢发出半点声响。
一时间整个会场都安静得可怕,甚至还有一种足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似这般僵持了许久,最后还是由南面楼船上朝中那位李太傅出面打破僵局,扯开嗓子大声说道:“教主大人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,此番大驾观临,实是意外之喜!
还请教主纡尊降贵,上船一叙,也好和我等以及中原来的诸位贵客一同出席今日这场盛会!”
听到这话,城墙上这位夜神殿的教主才终于开口,缓缓说道:“山野草民,岂敢叨扰朝中盛会?况且教中事务繁忙,鄙人原是无暇分身。
只因朝中诸公多番盛情相邀,不敢失了礼节,这才只好走这一趟。
眼下礼节既到,鄙人也当就此告辞。”
小余听他这一开口,语调虽是谦逊平淡,声音却是铿锵有力,听在耳中,犹如有金铁在耳道乱窜。
可见面具之下这位神秘莫测的夜神殿教主,应当是个上了年纪的男子,难免令人心生好奇,想要一睹这位教主大人的庐山真面目。
那李太傅闻言,急忙说道:“教主这话未免太过见外,教务再忙,也当劳逸结合,岂有终日疲于案牍之理?既然来了,一盏茶水总是要奉的,否则岂不是让中原来的贵客们见笑?”
北面楼船上的几个中原来客见这南疆太傅接连拿他们说事,当即交换了一个眼色,便由重阳宫那位白发苍苍的盈虚道长朗声说道:“久闻南疆夜神殿的威名,此番做客贵国,有幸得见神教教主,我等已是深感荣幸。
须知中原道家一脉,无论全真还是正一,都不过是些闲云野鹤的方外之人,纵是本国之事也少有理会,又怎敢妄议他国之事?教主若是有事在身,任凭去留,不必理会我等。”
他这一番话运上了道家玄门正宗功法,无形无相的声音出口,仿佛是化为了有质之物,凝聚在天地之间经久不衰。
在场众人之中有炼气的高手,自是识得其中厉害,不想这个貌不惊人的中原老道竟有如此精湛的功力,不禁暗自心惊。
不料伴随着盈虚道长的话音落下,那位夜神殿教主却没有半点回应,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话,反倒弄得那盈虚道长不知所措,有些下不来台。
随后便见这位夜神殿教主银色面具之下,目光自上而下,似乎是在逐一掠过在场众人。
目光所到之处,几乎所有人都是心胆一寒,根本不敢与之对视。
最后他将目光重新落到巨舰船头那位仁国公身上,缓缓说道:“预祝此番的【龙城演武】大获成功,也祝此间所有的少年英雄旗开得胜。”
说完这话,这位身披银袍、脸戴面具的夜神殿教主便转身而去,就此消失在了城墙之上,只留下所有人愕然当场,还在呆呆望着那空荡荡的城头,甚至怀疑这位传闻中的夜神殿教主,方才是否当真出现过?
似这般沉寂良久,巨舰上的仁国公才冷哼一声,怒道:“放肆!”
显然,他这一声“放肆”
,自然便是指突然出现、却又突然离开的那位夜神殿教主了。
众人心中一惊,自然也没人敢去接他这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