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”
兔子呆了呆,有些迟疑道,“兔兔只知道自己是兔兔,没有名字……”
燕执看着它红通通的眼睛,忍不住道:“那我给你取一个好不好?”
“好呀好呀!”
兔兔又高兴地跳了起来。
燕执想了想,道:“嗯……那便叫茸白吧,你这皮毛浑身雪白,毛茸茸的很是可爱,叫茸白再好不过了。”
“好呀好呀!
茸白谢谢恩公,茸白谢谢恩公!”
小白兔跳起来道。
燕执“扑哧”
笑了出来,看着它道:“好了好了,跳来跳去的你不累么?我该走了,去参加我娘亲的生辰宴。”
说罢,燕执揉了揉他的脑袋,便敛起笑意站起身,同身后的摹冽道。
“走。”
摹冽跟上燕执的脚步,谁知那小白兔却挡住了燕执脚下的去路:“恩公,茸白跟你一起走好不好?……”
“茸白的父母兄弟都被林间的灰狼给吃了,如今只剩下茸白一只兔了,茸白好害怕……恩公把茸白带上,待茸白化了形,给恩公做牛做马,洗衣擦地好不好?”
燕执垂眸看它,笑道:“我用不着你为我洗衣擦地。”
小白兔失望道:“啊……”
燕执话锋一转:“不过……将你带回去也可以,将来我会有一个妹妹,待她出世,你便陪着她,给她作伴,可好?”
“好呀好呀!”
小白兔当即便又高兴了起来,燕执弯下身,小白兔跳到燕执怀中,燕执将它接住,似是觉得它摸起来手感极佳,一直顺着它的毛在捋,小白兔则很给面子地窝着头翘着屁股,短短的兔尾巴摇来摇去。
摹冽看在眼中,觉得好生羡慕,阿执哥哥对世间生灵如此温柔,若不是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些事,阿执哥哥也会永远这般温柔地待他吧……
有那么一瞬,摹冽甚至想化身为燕执怀中的那只兔子,如果可以重得他温柔以待,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。
只是时至今日,他们之间,再也不可能了……若要问摹冽后不后悔,摹冽仍是不悔,为了阿执哥哥的安危,便是再来一次,他仍会选择走上那条路。
他只是,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难受……
摹冽垂下眸,默然地跟在燕执身后。
走出这片竹林之后,便到了燕执的父皇和娘亲所住的小竹院,方才耽搁了那么些时候,此时天色已经黑了。
燕执抱着兔子推开栅栏的门,进入院子之前,面无表情地望了摹冽一眼,摹冽无需他多言,便知晓了他的意思,自觉地站在院子外的栅栏边。
燕执说身侧缺一个侍卫,所以今日他的装束便是侍卫打扮,一袭火红色的劲装,长发用玄铁发冠束了起来,马尾高高垂下。
摹冽身形笔挺地立于院外,任由寒风吹在身上,双目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出神。
这生辰宴是燕鸢叫燕执带着摹冽一起去的,如今唯有燕执一人到场,燕鸢自是问起了燕执缘由,燕执也没有隐瞒,直接告诉他父皇,自己叫摹冽在外头等着。
堂堂的天后,被当作看门狗一般使唤,给燕鸢气得够呛,然而任凭燕鸢如何说,燕执都不肯叫摹冽进来,还说他不配做自己的天后。
燕鸢心中对摹冽是有愧的,十九万年前,枝玉仙君将摹冽托付给他照顾,他将摹冽带回天界之后,却因为自己同玄龙的感情,不惜同天道抗衡,以至于身死魂灭,险些就再也回不来了,自然也就没有尽到对摹冽的养育之恩。
后来,他重生归来,摹冽已经长大成人,他见摹冽出落得如此正直善良,一心走正道,很是欣慰,却不想摹冽转眼之间便屠戮了文昌星君。
燕鸢不知到底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,可仔细想想,其实也不难想通,他自小在神界无人庇佑,唯有燕执待他诚心诚意,一朝产生了爱慕之意,又爱而不得,便做出了错事。
可他便是再错,对燕执却是真心实意的,那些燕鸢全都看在眼中,所以他便忍不住心疼和怜悯那孩子。
若不是那一切种种,造化弄人,他也不至于犯下如此大错……生而为魔,若有人曾虔心渡他,他又怎会是如今这般光景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