挽月的声音小小的略带哽咽,后面的两句念出来时,鳌拜却是同她一起说出,“西北望,射天狼。”
鳌拜心里悲切:这是我当年最喜欢念的词啊!
念秋,你果然没有忘记我,还给我留下了这么美丽的一个女儿。
可若如此,为什么你连名字都给我留下假的?还一藏身就是十几年。
他们说你叫心禾……
“对不起,阿玛,我把娘留给我的遗物弄丢了。
是一把佩刀,刀鞘刻着赐巴图鲁瓜尔佳鳌拜。”
是他的佩刀!
鳌拜心道:那日皇帝在南书房言及,他心里是有数的,这把刀早作为定情之物送给念秋了。
当年念秋救了受伤的自己,没死透的杀手却爬了起来意图反击,是她拔出了这把刀从背后杀了那个人。
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,面临危难却有莫大的勇气,那一刻震撼了他,心上所有坚硬的铠甲都划为绕指柔。
他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,小心翼翼如在触摸一件珍宝,“没事,你平安回家就好。
寻刀的事就交给阿玛。”
挽月回头望了望纳兰容若,“这位是明珠大人家的长子。”
容若行了要给晚辈礼,“晚辈纳兰性德,表字容若,见过中堂大人。”
鳌拜并没有将这个后生放在眼里,且这小子他也有所耳闻,康熙同他走得挺近,这两年没怎么在宫里出现,不知去了何处。
“哦,明珠家的。”
“他说他也许能帮我寻得佩刀下落。”
鳌拜把这话当做客套话,但也不忍心扫女儿的面子,“那就有劳了。”
容若赶忙还礼,“不敢当。”
鳌拜警惕的打量了一下纳兰容若,什么阿猫阿狗的,别是故意来跟我女儿搭茬儿吧!
这些乳臭未干的臭小子,挂个什么多情才子的名头,就来招摇撞骗引得各家女儿心仪。
什么骑马打猎逞威风、摔跤比武拔头筹,这都是他们这一辈年轻时候玩儿剩下的招数。
“走!
跟阿玛回家!”
不知怎么的,挽月总觉得有一丝凉意。
别是鳌拜把容若当成是故意跟她搭讪的浪荡公子了吧?
她哭笑不得,只好跟容若小声道谢,并告别。
容若也是立马就明白过来,却也不恼怒解释,只笑着同挽月简单道别,轻声说了句“请放心”
。
有了这句许诺,挽月似是安心了不少。
楼下拨弄算盘的掌柜还是忐忑不安,心里飞快地算着,今日楼上并没有来什么大官儿啊,那鳌中堂气势汹汹来寻的谁?别是来寻仇教训人的吧?可这么会儿了也没什么动静啊!
正寻思着,只见鳌拜已经从楼上下来了,跟着一溜管家、小厮、婢女,还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。
姑娘?不会吧!
这京城里爱逛秦楼楚馆的官员,他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,从未听说鳌中堂喜欢哪个女人啊?而且年龄也太小了些,都能当他孙女了。
再看这女子的行头、走路的仪态,分明是个大家闺秀,更不用说鳌拜府上下人对其的恭敬。
倒像是他们家的某位小姐。
掌柜点头哈腰过来送别,额尔赫对他道:“这是我们家二小姐,刚接回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