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专属VJ也只好跟着下了车。
车子没有任何犹豫绝情离去,留下任一宇和VJ大哥站在漆黑寒夜中,大眼瞪小眼。
VJ大哥试图安慰:“景老师的性格是这样的,眼里揉不得沙,下次你就记住了,可以提前把冷掉的咖啡热一热。”
“我欠他的?”
任一宇高高扬起下巴,漆黑的瞳眸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。
VJ赶紧闭嘴。
任一宇越想越生气,他本打算马虎了事故意激怒温绛,结果被分配到景琛手下,偷鸡不成蚀把米。
阒寂漫长的城市主道,任一宇和VJ大哥的身影显得孤独又渺小。
想打车,但节目开始前所有的财物都被节目组没收,VJ大哥也不能违背节目组规定,只好自认倒霉陪着他往景琛家走。
言恩虽然困的眼睛都成了“==”
,但还是坚持要陪在温绛身边和他一起欣赏任一宇的窘态。
看到他只能徒步回去,笑的变成了三眼皮:“白痴,就这还想激怒温绛哥呢?”
“激怒我?”
温绛诧异。
言恩点点头:“昨晚为了生活体验的事,他悄悄找到我,说让我和他一起马虎了事故意激怒你,结果被景琛制裁了,哈哈。”
温绛心道言恩这个小漏勺,就这么把任一宇卖了。
但温绛到现在也想不通,任一宇为何对他抱有如此大的敌意。
翌日一早,言恩难得早起,温绛给她梳了条漂亮的鱼骨辫,送她去了工厂。
今天的言恩格外有精神,一进门就大大咧咧喊着“婶婶叔叔早”
,声音清脆嘹亮,精神头十足。
不等工人们提醒,她主动换了工作服拿起纸盒,叠得认真,虽然她叠一只别人都叠了十只,但至少从她手里出来的产物不用再重新返工。
温绛好欣慰呀。
即便他知道短短几天时间并不能改变一个孩子的本性,但他可以确定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,言恩也是值得的。
她不是不懂事,只是没人教她这些东西。
本质上还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子。
安顿好言恩,他打车去了附近一处工地。
工地尘土飞扬,工人们忙前忙后,即便是寒冬腊月也干得热火朝天,汗珠子掉在地上摔成八瓣。
他抓住一个看起来领导模样的男人,问:“请问您这边一位叫任剑英的工人在哪。”
领导指了指不远处:“老任啊,那边呢。”
空气似乎都被沙土染成了淡淡的黄色,可见度低。
偌大工地上,一个瘦的如同梅干菜一样的中年男人正奋力推着一车水泥,身上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样,被乳胶漆和黄沙裹住。
领导说完,有些警惕地看着温绛,上下打量着:“你是他什么人。”
“哦,他儿子任一宇是我的朋友。”
领导这才松了口气:“嗐,吓我一跳,我还当是讨债那帮人又来了。”
温绛有些好奇:“讨债的人经常来么?”
“来过几次,叫我们人多势众撵走了,可这也不是个办法。
老任这个人啊,老实本分,为了供他儿子上学,一个人干俩人的活儿,要不是我们拦着他就要去卖血了。”
领导啧啧两声,眉间拧成一股疙瘩:“你看他那小身板,卖几次血还活不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