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不等张撷在脸上堆笑,顾南枝话锋一转,语气一下凌厉起来:“但是我劝你莫再拖延!”
顾南枝一拍惊堂木,炸雷般的脆响震彻公堂!
“老实交代!
为什么阻止我们查案?你在害怕谁?说!”
“我…我……”
张撷被吓得一趔趄,两股战战几欲跌倒。
“张撷,本郡主感念你收留照顾之恩,但是不代表你可以一次次欺下瞒上!”
顾南枝不习惯这样咄咄逼人的语气,但为了套出实情还是生硬说道,“你应知我断案一向眼里不容沙子,你若再百般推诿不说实话……”
后半句话顾南枝故意封口不谈,可就算她不说,将门顾家、将军顾渊的掌上明珠、两个骁勇善战的兄长都是朝中栋梁、皇室破格亲封的清和郡主……种种头衔集于眼前的少女一身,跟她作对不啻于自掘坟墓!
不同于刚才惺惺作态的泪水,张撷想通后红着眼扑通跪下,对着公案桌规规矩矩行了一个大礼。
在这小小的落梅公堂之上,平时只有别人跪县令的份,如今竟轮到他张撷伏低做小,此情此景令人唏嘘不已。
“茵州刺史……”
再次开口时张撷的嗓子沙哑得像是滚过粗砾,“曹升泰是茵州刺史的人。”
“那又如何?生死有命,你只管抓凶手就好,他还能怪到你头上来?”
顾南枝抬手一托示意他起来回话,想到什么又道:“总不会是你杀了曹老板吧?要真是这样那我确实保不住你……”
“多谢郡主,”
张撷狼狈起身,惨然笑道:“郡主说笑了,且听罪臣接着解释……”
这回张撷可算是老实了,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他的顾虑和苦衷说得头头是道。
顾南枝恍然大悟,思来想去竟找不出怪罪张撷的理由,恰逢这时郁离和宋柏来寻她,她也就顺势给张撷台阶下。
“嗯,我已知晓,给你一晚上时间把藏起来的两具尸体安置打理好,野人也是人,给我好吃好喝地将养着,明日一早我带阿柏过来验尸。”
张撷将吐露心事后也是一阵放松,恭敬地将顾南枝送出衙外。
三人在门口会面,郁离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撷一眼,后者头都不敢抬就回去照办了。
折腾了一天现已天昏将暗,顾南枝接过轮椅推着,露出带着一点羞怯的笑,喏喏道:“我,我太生气了,都把你们给忘了…不好意思啊……”
宋柏相当于干了一天体力活,一肚子的委屈终于有处宣泄,挨着顾南枝拼命撒娇,不知道的还以为郁离私下虐待儿童了呢!
“饭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说!”
郁离越听越不对味,赶忙出声制止:“不是你执意推我的吗?见到郡主你知道喊累了,我甫一起身你就猛推,几次差点给我推一跟头的不是你啊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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