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玄胤吩咐陈德海将应嫔的贺礼取来,是一只青玉海棠纹玉如意,玉柄镶嵌着玛瑙、碧玺、珊瑚,华丽奢美。
皇上?用度简朴,从未送过?后宫嫔妃这般华美之物,但应嫔见?到,眼中却闪过?一抹失望。
三年前的生辰宴,皇上?送她一对?儿玉珏,是一对?儿同心结,寓意永结同心。
玉如意虽华美,不如同心结的情谊。
应嫔眼眸垂下,让桃蕊收好,和声细语道:“嫔妾谢过?皇上?。”
李玄胤指腹摩挲着玉盏的杯沿儿,眼目淡淡移开,向下掠去。
那人正撑着下巴发呆,小脸一团的软肉黏在掌心,眸子一眨不眨,不知想什么,那般入神。
李玄胤漫不经心地端详,不多时?,那女子就发现?了他,眼眸微怔,像受惊了的兔子,柔软娇憨,撩人心怀。
似是有些无措,咬了咬唇,慌乱地避开,饮一口茶水,不妨拿错了杯子,是装着甜酿的酒,猛呛出声,直拿着帕子抵唇干咳。
李玄胤好笑地扬了扬唇角,遣陈德海过?来,“泠才人吃不得酒,换些果子汁给她。”
陈德海瞧一眼下面?呛得不行的泠才人,应声一笑,转身间瞧见?应嫔的眼色,不禁感叹今时?不同往日,应嫔在皇上?心里?的地位倒底不比三年前了。
婉芙呛得小脸通红,陆贵人抚她脊背,“慢些喝,急什么,又没人跟姐姐抢。”
婉芙眼眶里?冒出泪花,只摆手不语,自?己出了个神的功夫,不知皇上?看了多久。
酒水撤下去,陈德海端了一精致银壶放到席上?,“皇上?说主子吃不得酒水,特意吩咐女子给主子拿来果子汁,用冰库里?镇着的甜橘酿的,合主子的口味。”
婉芙心道,她哪是吃不得酒水,分?明是皇上?刻意看她笑话。
……
宫人一舞罢落,对?面?的宴席上?传出一阵慌乱。
婉芙狐疑地朝那头看去,只见?坐在案后的许答应,抚住小腹,弯腰吐出了一地秽物。
这可吓坏了一旁伺候的小宫女,扑过?去扶住许答应,“主子,主子这是怎么了?”
坐在两旁的嫔妃面?面?相?觑,各退后了一步。
一则,许答应呕出泛酸的秽物实?在难闻,让人捏紧了鼻尖。
二则,许答应这架势,倒像是后宫嫔妃有孕的迹象,呕成这样?,不知道的,还以为被旁人下了药,她们可要离得远些,免得叫人怀疑。
宴席生了乱子,歌舞进行不下去,李玄胤看了那乱哄哄的一处,点陈德海过?去问一句。
陈德海很快回来,“皇上?,是许答应腹中不适,做了呕,请皇上?传太医过?来。”
李玄胤神色微顿,颔首让他去传太医。
好好的生辰宴,就以许答应身子不适告了终,许答应那副模样?,有心的都瞧得出来,八成是有孕了。
李玄胤起了身,去偏殿看望许答应。
应嫔怔怔地看着皇上?离开,他竟未与自?己同举一杯酒水,究竟是忘了,还是不愿再饮。
宁贵妃无暇奚落应嫔惨状,许答应那孕中反应又在她心口狠狠扎了一刀,又是有孕,没完没了了!
婉芙与陆贵人同去偏殿看望许答应,两人离席得晚,此时?大半的嫔妃都跟了过?去。
许答应腹中难忍,对?着痰盂又呕了两口,这股子味道让一众嫔妃嫌弃皱眉,捏着帕子,堵住鼻尖。
不知是谁道了句,“快将小窗支开,通通干净的气。”
许答应身边的小宫女,对?着李玄胤叩了个头,“皇上?不可,主子身子不适,此时?天寒地冻,万一再染了风寒怎好?”
李玄胤不置可否,淡淡掠了那说话的嫔妃一眼。
婉芙也朝那人看过?去,得,又是刘宝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