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翰杏园里,突然间,一阵清澈响亮的水声响起,就像琴弦被轻轻拨动,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宁静。
抬头一看,只见园林的假山上,水珠儿连绵不断地涌现,汇聚成一条细流,沿着曲折的小溪,欢快地流向锦鲤池。
那声音,就像大自然演奏的乐章,叮咚作响,让人心情舒畅,神清气爽。
与此同时,在听雨谷里,雨点儿也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。
雨声与水声交织在一起,共同演绎出一首悠扬的自然之歌。
雨滴汇入溪流,溅起一朵朵细小的水花,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,璀璨夺目。
水雾随之袅袅升起,朦胧中带着一丝神秘,仿佛仙境的入口,引人想要踏入其中,探寻那未知的奥秘。
窗外的凤尾竹在雨滴的轻抚下,摇曳生姿,好像在随着节奏欢快地舞蹈。
而那些锦鲤,误以为又有美食从天而降,纷纷游向溪水入口处,欢快地打着转儿。
它们五彩斑斓的身影,与水花一同舞动,为这场自然的表演增添了更多的生动与活力。
众人正沉浸在回味陈广熙创业故事的氛围中,看到翰杏园里突然出现的流水景观,心中都明白,此刻已经是十二点整了。
庭院中的智能水泵准时启动,为大家带来了这场视觉与听觉的双重享受。
面对这份宁静与美好,谁也不愿意打破,大家都默默地欣赏着这唯美的景色,细细品味着陈广熙的创业故事,感受其中的艰辛与成功。
许久未出声的无问僧,突然不合时宜地“哇”
了一声,仿佛从梦中惊醒。
他环顾四周,瞪了陈广熙一眼,抱怨道:“广熙啊,是不是你把我吵醒的?我刚才正做着美梦,准备吃黄精酥饼呢,还没尝到味儿就被你给搅和了。
不行不行,我现在真饿了,梦里吃不着,只好先去填饱肚子了。”
无问僧边说边站了起来,正打算走出无问斋,却又忽然停下脚步,嘴里“咦”
了一声,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,“广熙啊,你这小子到底对‘海田之别’悟透了没?我怎么感觉我做梦的时候,没人在我耳边念叨‘海’在哪儿,‘田’在哪儿呢?”
陈广熙刚想开口回答,张金枇却抢先说道:“老师,元宵节还没到呢,今天还是春节啊,您就不想跟我们一起吃个饭,聚一聚吗?”
无问僧瞥了张金枇一眼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:“外面的饭有啥好吃的?哪有我家夫人做的饭香?何况出去吃个饭又要浪费时间,我吃完饭可是要午睡的啊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
有什么比午睡更享受的事情?午睡可是修仙之道,懂不懂?”
“明白明白,您说‘夜眠人长寿,午休享天年’,这话我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。”
张金枇也站了起来,边点头边应道,“这样吧,老师,不如我们现在就先去吃饭,中午有两个多小时呢,我们边吃边跟三师弟聊聊,帮您问清楚‘海’在哪儿,‘田’在哪儿,然后两点半再来向您汇报我们的讨论成果,怎么样?”
无问僧不上课的时候,又恢复了那副慈祥和蔼的模样,略作沉思后,吩咐道:“也好,别光顾着听广熙的故事,一呆哥的事情,你们也要多费心帮他想想办法。
你们下午过来的时候,我要听的是你们对他未来故事的看法,而不是广熙的过去故事。
记住,过去的光,是用来照亮未来的路的,别给忘了。”
众人齐齐点头,纷纷站起来向无问僧告别。
他们走出翰杏园,回头向无问僧挥了挥手,说了声“回头见”
,便簇拥着陈广熙向巷子尽头走出去。
无问僧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,直到大门缓缓关上,才慢悠悠地转身,踱步回无问斋。
他自个儿坐在椅子上,手捧香茗,细细品味,陷入了沉思的漩涡。
茶香袅袅,缭绕四周,这份静谧让他恍若置身冥想之境,心里或许在琢磨着日常琐事,又或许在探寻着更深层次的奥秘。
在众人眼中,无问僧或许已被冠以成功者的光环,然而,于他自身而言,成功的彼岸始终遥不可及。
每一次,当胜利的曙光初现,他却选择了放弃,放弃、放弃、放弃,一次又一次,不断地放弃,无尽的放弃如同退潮的海水,不仅卷走了世俗所珍视的一切瑰宝,也冲刷着他心中那段由命运巨轮碾压过的伤痕累累的过往。
迄今为止,他已亲手为自己筑起了二十三座墓碑,每一座都深埋着被命运无情蹂躏的历史片段。
此刻,命运的轮盘再次转动,将一次可能改写命运的成功机遇置于他的眼前。
那么,此番轮回,他是否仍将选择放弃,让机遇如流沙般从指缝间悄然滑落?
过了许久,无问僧才慢悠悠地站起身,走出无问斋,踏上了那条青石铺就的茶马道小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