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里面可是阮家的姑娘?”
阮灵徵一听来人竟是锦衣卫的冯同知,情不自禁地看向萧宗玮。
这人和大皇子向来不和,若是被他看见大殿下受伤,还藏身在她阮家的马车是,不知道会惹来什么后果。
但是不回答也是不行,外面是阮家的家丁,马车上还有阮家的标识,再加上不少人都知道今日阮家出门去大宝相寺的姑娘只有她。
这个有点死脑筋,爱刨根问底的同知大人绝不是好打发之辈。
“是我。”
外面的人停顿了片刻,“姑娘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。”
阮灵徵一愣,还以为是外面的家丁泄露了,慌忙揪住了膝盖上的裙料。
“还恕在下冒犯,听闻附近发生了命案,担心姑娘安危,若是姑娘无事,不妨出来一见……”
冯同知一路追着血迹而来,又发现阮府的马车和血迹混在一起,随行家丁的神情又比较复杂,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,很难不怀疑现在马车里的阮大小姐是被歹人挟持。
“我……我无事。”
冯同知从马上下来,手按在佩刀把柄之上,慢慢走近马车。
萧宗玮斜睨着随风轻荡的车帘,神情阴鸷。
坐在车辕上的车夫已经连滚带爬地逃了下去,这更加让冯同知起疑。
小蝶紧张地握住阮灵徵的手,大气也不敢出,她现在害怕的并不是大皇子萧宗玮,反倒是外面那人若是见到已有婚约的姑娘和外男在一起,传出去会令家族颜面尽失。
阮家大爷严以律己,同样对姑娘也相当严苛,只怕不会轻易饶恕。
萧宗玮弯下腰。
阮灵徵一看他的动作,顿时猜到他的用意,惊呼出声:“不要!”
可是萧宗玮的手已经握住了刚被他随意扔在地上的剑,用力往外面一掷,锋利的剑瞬间穿透车帘,噗嗤一声,刺进意图上前探查的冯同知的胸膛。
猝不及防。
“死、死了……”
家丁在外头惊慌失措地喊。
阮灵徵冷汗转瞬就落了下来,同时双腿一软,瘫在了地上,却在下一瞬被萧宗玮温柔地扶了起来,他抚着她细软的乌发,低头在她耳边道:
“你看,我喜欢你这件事,从来不会成为你的困扰。”
钟粹宫。
午后的风从窗洞穿了进来,翻起了压在纸镇下的一叠宣纸,呼啦啦的声音就像是旗帜被狂风卷起。
呼——
他的呼吸好像是锻造兵刃的匠人拉动着沉闷的风箱,一声重过一声。
耳蜗里的嗡鸣,胸腔里的心悸,都让人举步艰难。
可他还是一步步走向蜷缩在血水当中的少女,她静静地抱着残破的弓,就好像是婴儿抱着心爱的玩具,沉入了甜梦。
轻轻拂开她脸颊上散落的发丝,一道细长的伤疤从她的眼尾划向耳垂,看疤痕的深浅,这道伤口也有两三年之久。
然而重点却不在这道伤口上,而是在他的手指下,她的皮肤——
“殿下!”
萧闻璟猝然惊醒,谨言担忧地望着他。
“殿下,快要下雨了,风凉,在这里睡久了可是会病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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