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不先把嘴里的细胞给润透了,就算把胃给喝撑了,还是会感觉渴。
“谢谢,我好多了。”
傅玉衡把茶杯放回茶盘上,抓着徒南薰的手抱怨道:“原来当导演这么累,幸好有你陪着我。”
“哎哟哟。”
徒南薰挑眉,“那咱们不干了?”
傅玉衡还没开口,脑子里的系统就先炸了一下。
系统:“那怎么能行?宿主,你听听你媳妇儿说,这是人话吗?”
傅玉衡顿了一下,若无其事地把它关了小黑屋。
“不行。”
傅玉衡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,“已经动员了这么多人,做了这么多准备工作,现在说不干了,柳三哥他们不得笑死?”
他半扶半推着徒南薰去了休息场地,“来,你先坐着歇会儿,我再看看他们琢磨明白了没有。”
转身走回场内,他吹了一下自制的木口哨。
“哔——两位主演就位,各配角也都准备,刚才那场戏咱们重来一遍。”
男女主很快就走了过来,柳长春信心满满,芸娘却是秀眉紧蹙,忧心忡忡。
傅玉衡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,先问柳长春,“怎么样,有眉目了没?”
“有了。”
柳长春点了点头,“宁采臣的性格和我的差别有些大,但我认识的一些人,却有和他差不多的。”
傅玉衡拍了拍他的肩膀,见芸娘仍然皱着眉头,不由叹了口。
其实芸娘真的不知道虚情假意该怎么演吗?
青楼女子大多身不由己,在面对不得不伺候的恩客时,又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?
如果此时,傅玉衡没有替她赎身,她演起来必然得心应手。
正因为猛然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良民身份,芸娘比起普通女子,越发端庄了几分,不肯再做从前的那些姿态。
傅玉衡知道问题的关键所在,可为了照顾云娘脆弱的自尊心,又不能直言点破。
他暗暗叹了一声,对芸娘道:“你现在的身份是个演员,而演员最重要的就是敬业。
戏台上的人物也不都是忠臣良将,也有那白脸的奸臣,花脸的丑角。
可该演他们的人,不还是将他们演绎得活灵活现?”
芸娘红着眼眶垂下了头。
见她如此,傅玉衡皱了皱眉,“你若实在克服不了心理障碍,就证明你吃不了演员这碗饭。
你不是会刺绣吗,公主的嫁妆铺子里有一家绣坊,我们可以送你去做绣娘。”
芸娘猛然抬头,嘴唇嗫嚅了许久,忽然拜道:“多谢五爷恩典。”
她终究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。
准备了这么久,临上场了女主角说演不了,要说心里一点气都没有,那也不现实。
但考虑到她本人的情况,傅玉衡独自压下了一切负面情绪,和徒南薰说了一声,徒南薰派了个管事婆子把她领走了。
“好好安置,不许让人欺负她。”
可人送走了之后,该愁的还得愁。
两口子相对着叹气。
徒南薰气恼道:“早知道她会这样,一开始就不用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