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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幸定睛一看,只见对面四个壮男人,每个人的手臂都不自然地软软垂着。
林司良正从他们中间慢悠悠地走向自己这边,安幸刚才不过一个走神,竟然都没能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。
“这几条胳膊,算你们赔给他的。”
林司良站定在安幸身前,对那几个疼得脸色煞白的壮男人说着,眼神是安幸从没见过的冰冷。
“至于你那只狗眼,我说过的话也还算数,想要钱就来锈水巷找我拿。”
“我叫林司良。”
***
六分巷的路灯又坏了几个,那个接触不良的店招仍在闪个不停。
安幸和林司良两个人在巷子里一前一后地慢慢走着,走了半天,谁都没有说什么话。
胳膊毫无防备间就被人卸了,那几个人总算是意识到了实力的差距,一边骂骂咧咧,一边又忙不迭地赶紧跑了,连钱的事也没敢多提。
安幸知道林司良挺强的,但没想到他能强到这个程度,以一敌四,那四个在他这一个面前,竟然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。
这个人说让他放心,竟然就真的干干净净,轻轻松松,汗都没出一滴,就帮他把事解决了。
但事解决了,安幸的心情,却并没太好起来。
其实应该说是挺糟糕的。
林司良看起来,对自己曾经的东区身份确实没有歧视,也没有因为那些不堪的事情,就给予自己那种会让人觉得加倍耻辱的同情。
甚至这半天过去,他对这件烂事,都没有多问一句。
林司良很好,自己好像不应该心情很糟。
可心情它就是这么不受控制地,怎么也提不起劲来。
林司良走在安幸后面,看着安幸略显瘦削的背影,心情也不大舒畅。
虽然光头男的话大多是垃圾,但垃圾中夹杂的那点信息,也足够让林司良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。
安幸会狠下心来挖了自己的鹰徽,八成就是因为这事吧。
想起那天安幸糊着渗血的纱布,脸都白了还强作镇定的模样,再想想今天光头男侮辱安幸的这些话,心里就像是被一股绳子紧紧勒着,滋味特别不好受。
就特别想为他做点什么,让他能安心一点,开心一点,也让自己的心能松快松快。
林司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。
不知道为什么,最近面对安幸的时候,自己的保护欲总是躁动得有点过分。
无论是在裂隙里看他吓得眼角带泪时,还是他丢了结晶跟自己借钱时,或者是他佯作无事地跟夏七撒谎时,甚至是现在,只是望着他的背影时。
都不能说是过分了,简直是有点爆棚。
明明刚认识没多久,明明对他根本都还不太了解,可就总是不由自主地,想把他的事往心里头放。
大概是保护欲这玩意儿无着无落地闲了三年,寂寞太久,饥不择食了吧。
林司良的目光下意识地停在安幸背影的某一点上。
就是他一回头,就能与他目光相接的那一点。
一停,就停了好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