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现在已经是打烊的时间了,但以兰泽对这里的了解,这个点只不过才刚刚开业而已。
他推开店门,迈入一片昏暗的灯光中。
这家店是按酒吧的规格装修的,身材瘦小的亚雌站在吧台后,手里拿着一瓶酒转过身来:“有何贵干?”
他很年轻,脸颊却瘦削得过分,显得一双眼睛极大,看着人时有种黑洞洞的感觉。
兰泽自然地在高脚椅上坐下,熟稔地点单道:“给我来一杯「银河」。”
银河是常见的鸡尾酒,口味偏酸,度数也不高,很适合晚上提神。
兰泽其实还想加冰,但那样就影响口感了,会破坏他今晚的好心情。
亚雌擦拭酒瓶的动作停了一下,眼前的少年戴着秀气的白色鬼面具,清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青涩,显然还没有成年。
也许只是被同伴怂恿来这里冒险的小崽子,他心头刚升起这个想法,就听到兰泽带着笑意的声音:“加料就不必了吧,莫尔斯,你这套把戏用这么久不会厌吗?”
兰泽虽然顶着十七岁的壳子,对自己这些老朋友却没有生疏,尤其是老爱用些小把戏的莫尔斯,他还真的很好奇他是不是从十几年前起就开始用「加料」考验客人了。
这家店不是普通的酒吧,而是交换情报的场所,莫尔斯只会接待能通过他考验的人,其他被药倒的就扔去后街自生自灭。
兰泽当年就喝过他加料的酒,只轻轻地沾一口,立刻就发觉里面加了能放倒十个雌虫的昏睡药。
想来莫尔斯没有下更猛的药只是因为看他长得比较好,弄伤了可惜,想留个整货而已。
兰泽侧身坐在吧台前,身体微微前倾,看着脸色僵硬的莫尔斯笑道:“有这么惊讶吗?”
连酒瓶都差点砸了。
莫尔斯第一次觉得手里的酒瓶这么重,压得他心脏狂跳,几乎要蹦出来。
他已经在这里经营了好几年,从来没见过这么个纤细的少年,可他一开口就揭穿了他的老底,莫尔斯甚至连药都还没拿出来。
他究竟是谁?为什么会知道他的真名?还说他这套把戏已经用了很久,他总共在这里经营也没有几年。
莫尔斯心底转过一万个想法,手微不可见地动了动,想要去按柜子里那个按钮。
但兰泽比他更快一步,在莫尔斯转身的一瞬坚硬的枪口已经抵在他腰间,连扳机被已经扣下了一个小弧度。
少年一手端着枪,另一只手还从容地拿出了另一样东西。
那是一张手写的图解,一条条线连接着莫尔斯熟悉的名字,在微妙的地方交集,又和其他线结合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