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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林雨行说:“我知道他的罪行罄竹难书,但谁又能审判他?法律?媒体?还是委员会?仲裁局?就算他被万人唾弃、或是我们杀了他,也没有用,他只是一条狗,他死了,有的是替代者站在他的位置上、继续作恶。”
林雨行又说:“况且他自己就是至高权力本身。
我们收拾了他,就意味着委员会权力动荡,多少人要争抢这个位置,打起来受伤的是谁?玉港的灾后重建至今解决了吗?”
“那个位置,无论坐着谁,都是万恶之首,所以我选择留着他。”
林雨行最后说,“让他发挥他该有的价值,直到需要他去死的那一天,贤人,你相信我。”
贤人当然相信他的格局。
于是贤人笑着问:“林先生,你连徐豌豆都能留,我呢?你能留着我吗?”
“你说什么呀贤人。”
那人也笑了,“我们不是好朋友吗,你何必问这个。”
“只是好朋友吗?”
贤人学着他那样拖长了尾音,“是谁说——情-何-以-堪的?”
“珰珰——”
林雨行立刻大喊起来,珰珰果断跑来把这个蠢蛋阴阳师拖走去补习华语课了,好像乱用成语是一件不可容忍的事一样。
贤人被迫背了十页成语词典之后,才被放回来。
“你不要再对我开那种玩笑了啊。”
贤人正了神色,认真地说,“我这辈子,一个朋友都没有过,能说的上话的人,不是天天想着给我派委托,就是天天急着给我塞老婆,有家回不去,有苦说不出,有酒无人对饮,有趣也无人共享。”
林雨行敛了笑,“我尽量。”
他说,“我试着……做个人吧。”
“不。”
贤人纠正他,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你想怎样都行,我只是希望,你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兜着,我也是可以为你分担的人啊,你明明很渴望我来找你,渴望我把你从痛苦的深渊里拖出去,却一句真话都不肯说,还非要捉弄我来掩盖你心里的难过,一难过你就发疯,还非要跟我打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