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耗尽了?那怎么办?”
何月竹心虚问。
“这条是丘陵支脉,无所谓了。”
“老祖宗,所以你们看到什么了?”
吴老四插嘴。
经此提醒,何月竹才终于忆起昏迷前的画面。
他顿时心情沉重,捂着脑袋,把所见艰难地叙述给吴老四。
一座塔,一座吃人的塔。
不论哪里都有许多荒蛮习俗,但他从来不知家乡过去有这样的恶习。
孩子被父母亲手丢进高塔,饥渴交加、粉身碎骨、烈火焚烧,不论哪个结局都未免太残酷。
何月竹心中一阵酸楚,“我们这地方不是最重视家庭与传承吗?”
吴老四把着方向盘陷入沉默,良久说道:“这地方确实重视传承...所以,那个是女婴塔。”
“女婴?”
何月竹不寒而栗,“全是女孩?”
“你知道古时候我们这带重男轻女特别严重,生女养女都为了嫁妆。
但是在贫穷年代,谁付得起嫁妆啊?乡下人觉得女孩干不了活,又不能传宗接代,干脆把女孩儿丢进去,自生自灭。”
吴老四叹息,“都说自求多福,但丢进去还有哪个能活?”
何月竹不由愤慨,“太过分了!
怎么能让生死由性别决定!”
这残忍的、悲戚的故事,又添了荒诞与恐怖。
他想到何田田,这塔积攒的怨念这么骇人,不知会怎样对待何田田。
但又觉得古怪:既然是被父母抛弃、杀害而生的怨魂,怎么会转而报复两个无辜的孩子。
“道长,这塔历史这么久远了,怎么现在才出来作乱。”
何月竹偏头看道长,而后者也在看他,
“我说过,它们有执念才无法转生。
所以与执念有关的人事物景,才会唤起它们的恨意。”
何月竹恍然大悟,双手比划起来。
“是幼儿园。
家长们早上把孩子送进幼儿园,就像当年把它们送进高塔。
但到了晚上孩子们重新被接走,被留下的只剩它们…。”
但仔细一想,何月竹又觉得不对,幼儿园开张也有一段时间了,为什么现在才出事,又为什么出事的不是家长。
婴塔恶鬼未尽的心愿、纠结的执念中,会不会还有另一重?
——“小招说,明天再一起跳绳吧。”
“难道说…”
何月竹忽然有了一个猜想,“它的怨念是对父母生而不养的怨恨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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