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旦假期在他们行驶上高速的时候正式开始。
小舟看着窗外的风景,看着那些被他们超车又或者超过他们的车,什么在他眼中都是好玩的、有意思的。
如果不是高速上不能开窗,江寄觉得他就会看见一只活灵活现的可爱小狗。
他们的车超过了一辆运猪的大车。
“好多猪!”
小舟又说:“它们看我了诶!
看起来好可爱——”
是吗,江寄没看到,也难以苟同,同时心里也会对身旁这个年轻的生命报以善意的嘲笑。
年老的和年轻的总是心软,而三四十岁的心最硬。
在现有的自然法则下,江寄认为平日里端上桌成为食物的物种,不虐杀和不浪费,就是他能够做到的尊重了。
“这么可爱……一定更好吃吧。”
“……”
江寄感觉自己都听到了小舟吸溜的口水声。
他无言,为自己把小舟猜得那么矫情无语,也有点为小舟无语。
那么一大袋肯德基吃下去,难道小舟还没有饱?
然后看到小舟捉弄成功的得意,他嘿嘿一笑,再在江寄面前表演贪吃的馋样,很逼真,小舌头耀武扬威地在嘴巴外头晃荡一圈。
“兔兔那么可爱,怎么可以吃兔兔!”
小舟矫揉造作地表演完,立刻献宝地问江寄:“是不是很像?”
“什么很像?”
小舟“啊——”
了一声。
“原来江老师你没有看过啊,就是《撒娇女人最好命》,那时候好流行的。
阿姨和老师们看的时候,我们就跟着看,那个叫蓓蓓的女孩子用台湾腔说‘怎么可以吃兔兔?兔兔那么可爱。
’的时候,我们所有的小朋友都跟着叹气。”
江寄发现小舟还挺有讲故事的天赋的,而他是一个合格的听众。
“为什么?”
小舟义正词严地说:“兔兔那么好吃!
怎么可以不吃!”
要知道,没有一只兔子可以活着蹦出四川盆地。
小舟给江寄科普完锦城与麻辣兔头的夙世因缘,用一句感叹作了结尾:“那时候我们几个就想,这个电影太不照顾我们了,下次等蓓蓓再说这句话的时候,我们要人手一个麻辣兔头,边啃边看。”
“后来呢。”
江寄觉得他能这么一路听着小舟说。
“后来啊……”
小舟陷入回忆,微笑道,“当然有吃上啊。”
“很想家的时候,我就会拆一包麻辣兔头。”
密封袋里的辣椒味没那么正宗,但有乡愁时候,也最怕家乡的味道正宗。
时至今日,小舟也不知道偶尔涌上的委屈和思念到底是什么,但他将其作为自己和家乡的最后一丝牵系好好留存在心里。
江寄空出右手,揉了揉小舟柔软的脑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