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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烬可算是放了他一马,他毕了坐直身子,说起话来都添了温柔:“孟凛,下次可不许作贱自己了,剑走偏锋,哪能每次都稳稳当当地走过去。”
孟凛心里道:不敢了……您这找时机趁人之危的法子,算是不敢领教了……
孟公子暗自叹气,却听白烬又道:“下次,要是下次你还,还做些这般危险的事……”
“……”
嗯?孟凛听了会儿没有后话,白烬竟是没有言明了。
孟凛奇怪地心里想:怎么这种话说一半也让人抓心挠肝的。
可惜孟凛没见着白烬的表情,白小公子却是一脸严肃认真,孟凛终究……终究是还没接受他的心意,可孟凛下次再这样一意孤行地做些危险的事,白烬怕是真要忍不住将他狠狠地拴在身边,让他再也逃不脱了……
白烬抓着他的手握得快要出汗才放开了,他又把他的手放好了,才起身出了门去。
等到关上门的声音响完,孟凛才睁开了眼,他双目圆睁得像是受了震撼,却又无可奈何地眨回了桃花眼原本的模样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孟凛的鸡皮疙瘩延迟般地起了一身,脑子还不知为何有些空白的迹象,他一个人不想说话,可他有些懊恼了,因为他的身体比他更诚实。
他忍不住闭上眼,被子里的手移动时缓缓蹭到了身上,他不想承认,他被白小公子亲出了反应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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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日楼远的动作很快,下属都是在上面的人当甩手掌柜时成长得飞快,从问出新的口供到去查金乐坊,虽然其后的真相还没查出,却总算是有了新的方向,方扶风也就没再找上将军府了,林归去了趟六王府,六殿下虽没醒,也没了什么大碍。
夜里,晚风微凉,皓月当空,庭院里仿佛撒了一院子积水。
白烬走在庭院,他忽觉心情很好,仿佛前世的一切都是一场大梦,如今手里还握着许多,他还突然想再去看看孟凛。
生了主意他就转身,可才走了几步,白烬忽然感觉背后有丝凌厉的锋芒,像是正对着他的后背,这感觉一起,白烬就警觉地作出了反应。
他才移步,一根锋利的羽箭就倏然射来,正正刺进了他方才站立的位置。
白烬立刻抬头找着射箭的方向,对方确实有备而来,一晃就只剩了四周的月光,白烬这才去注意那羽箭的箭尾,上面系了个信封。
送信?白烬犹疑着将信取了下来,那信封面上什么都没写,白烬未多想地将信打开了,却只看到上面写了短短一行话。
可他忽然觉得这皓月万里的空中蓦然起了惊雷。
“明日……城西观音庙……南朝奸细……”
白烬忽地吸了口凉气,他手间仿佛有些颤抖了,他才刚从前世的梦中醒来,却又突然给拉回了那个风雪呼啸的冬天。
他有些不识今时今月了,前世建昭二十四年的冬天,白烬收到有人举报,明日城西观音庙会有南朝奸细来往通信,此事不知真假却事关重大,因而羽林军隐而不发,第二日直接去了城西观音庙。
此行的确顺利,观音庙里抓了人,白烬为此立了大功,更是前途顺遂,可他在观音庙见到的那人……竟是孟凛……
但如今,如今不是才建昭二十年的春天吗?晚风吹得白烬恍若进了冬日。
建昭二十四年冬。
临近冬至,京城里萧条凛冽,冷风呼啸,就差一场大雪,来盖住这京城里的波涛汹涌。
天门街上熙熙攘攘地挤满了行人,竟有一队羽林军匆匆行过,惹得一众行人有些好奇——羽林军护卫皇城,如今如此匆忙走过,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。
白烬拧着眉,骑着马行在一众羽林军前头,正赶往城西观音庙。
昨日白烬收到匿名信,有南朝来的探子与奸细在观音庙交易,正逢南北朝时局敏感,白烬身为羽林军将军,得带人走上一趟。
“哟,白将军。”
白烬路上遇上了侍卫亲军的方扶风,他骑马也带了人,他看了眼白烬走的方向,“怎么白将军也收到了……这方向可是去城西的。”
白烬颔首赶了下马,不欲同他多说,“是。”
可方扶风加鞭与他并齐,又道:“这种事也算是功劳,见者有份,白将军可别撇下我们独占了去。”
“……”
白烬觉得他这话说得很没道理,却也没法子,只好同他一同去了观音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