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锦倏然睁眼,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,动作太猛牵动伤口,他疼得轻嘶一声,又撑着床板缓了好一阵。
等再睁眼,期间除了平和还有一抹被隐匿多时的精明。
方锦警惕地扫视一圈,没哪里不对,他抿唇想了很久,然后抬手按了按眉心,做梦了。
梦到陆佳堂不是稀罕事,不管梦里的情绪如何泛滥,只要醒来方锦就能恢复理智。
因为这个梦,也因为陆佳堂竟然敢说话,方锦刚刚明媚的心情又覆上阴翳,狗男人。
他下床洗漱,然后打算烧水煮面条,趁着水还没开的间隙,方锦又打了清水想着浇浇南面窗口的那盆玉兰,隔壁奶奶上次来说能活,之前是晒太阳晒多了,所以他给挪了个地方,方锦调整好心情,告诉自己又是美好的一天。
结果刚站在窗边,方锦脸上的笑意就寸寸僵住。
窗台上那么大的一个脚印算怎么回事?
这也罢了,他的玉兰,怎么掉在了地上?
联想到昨晚的“哐啷”
一声,方锦眉头狠狠一跳。
拳头大的一个青瓷小花盆,本来是用来种多肉的,但是方锦搬来时多肉早死了,他只来得及救回玉兰的一小截,昨天看到发出的嫩芽时方锦心里一阵高兴,而现在那截嫩芽早让摔秃噜了。
方锦深吸一口气。
“做梦吗?”
“是做梦。”
方锦心头不可言说的澎湃跟火气裹挟而出,他单手撑着窗沿不断深呼吸,告诉自己没关系……
没关系个屁啊!
十分钟后,邻居奶奶听到这边的动静,隔着院子询问:“小锦呀,你干嘛呢?”
“没事奶奶,家里可能招了只黄鼠狼,我把窗户封上。”
邻居奶奶:“?”
你把窗户关上不就行了吗?听这动静是封死了?
早餐的面条煮的稀烂,方锦皱着眉吃完了,一道声音在脑海中挥之不去,他的神色越来越冷,越来越不耐烦。
今天明明阳光很好,但这太阳就是晒得方锦心烦意乱。
在躺椅上没撑过十分钟,方锦冷着脸坐起身,他盯着某处空白的地方半晌,像是恨不能盯出一个洞,不夸张,蚂蚁都是绕弯走。
终于,方锦起身,去茶几上拿了钥匙,然后出门去医院。
他挺烦医院的,主要因为自身恢复不行,回回难受了还要听医生说一些不好的评价,丧得厉害。
不过这次去倒是换医生了,是个生面孔。
来人身量不低,目测一米八二,脸上带着温和儒雅的笑,模样也周正,刚刚帮忙的护士都是红着脸出去的,属于年纪轻轻却很让人安定的那种。
“我姓张,之前的刘医生出差了,以后我来接手你。”
方锦点头:“张医生。”
铀江不大,这已经是最好的医院,方锦也花了钱找了专门的主治医生。
张医生给方锦安排了检查,这次效率很快,都没排队,然后拿着报告单子,张医生忍不住说:“之前那位……真的是学医出身吗?”
方锦:“……”
我对你们医生之间的鄙视没有兴趣。
“能不能住院?”
方锦回答:“不想住院。”
张医生了然地点点头,“我给你开点儿药,按时吃,一会儿去再去换绷带。”
“好。”
张医生抬头:“按时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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