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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不是你,六爷怎么能受罚。”
胡珊兰诧异,那姑娘捧着书走了,胡珊兰就见前头走着的郑蔚脚步缓慢,仿佛不良于行。
这是发生了什么与她有关的事,还连累了郑蔚?
崔婆子说郑蔚院子只有小厮阿瓜和婢女采薇,但采薇是郑蔚生母施姨娘的侄女,将来只怕也要收房。
胡珊兰悄悄打量采薇,不像昨日在院门处盯她的人。
采薇并不住在这院子,伺候与伺候也不一样,她是婢女,而非通房。
听说郑蔚心疼表妹,并不叫她时常伺候,如今两三日才见她在院子里头回现身,看来崔婆子说的是真的。
胡珊兰如今毕竟要仰赖郑蔚鼻息,遂将桌上笔墨收拾了往正房送。
采薇在门口堵住她,夺去她手里东西,但力气大了些,砚台里的残墨泼出来,刚好泼在来接砚台的郑蔚身上。
月白的衫子顿时几处斑点。
阿瓜慌着去擦,但墨早泅透了,阿瓜叹气:
“嗐,就没几件能见人的好衫子!”
采薇看一眼胡珊兰,才朝郑蔚内疚道:
“爷,都怨我,不干胡姑娘的事,您别生气。”
郑蔚瞧身上的墨点,神情一如往常的淡漠,叫人瞧不清喜怒。
胡珊兰抿了抿嘴,采薇这话说的,叫人没法儿再解释了。
郑蔚回房换衣裳,自始至终看也没看胡珊兰一眼,胡珊兰也转头出去了,阿瓜看她径直出了院子,撇嘴道:
“忒不知礼,把爷衫子都弄坏了,连错儿都不认,还跑出去。”
采薇正催促郑蔚换衣裳,等郑蔚换下衣裳,采薇又难受了半晌。
没多大会儿胡珊兰回来了,后头跟着个婆子,提了一壶热水。
胡珊兰与阿瓜道:
“给爷敷敷腿吧。”
阿瓜看着热水发呆。
郑蔚院子从来只用份例,多一点儿都别想。
譬如一整个夏天,大厨房也只三天供一回洗漱热水,但胡珊兰偏就要来热水了。
郑蔚坐在床头温书,阿瓜撩起他裤腿热帕子贴上去,他嘶了一声才问:
“哪儿来的热水?”
“胡氏讨来的。”
郑蔚看着贴在自己膝头的热帕子,兀自出神。
采薇瞧着,低低叹了口气:
“她眼睛倒利,看出爷今儿腿不舒服。”
阿瓜顿时想起主子今日腿不舒服,还是因二爷为胡氏迁怒六爷,联合书院几个纨绔给六爷下套,害的六爷被夫子罚在静室面壁一夜。
显然郑蔚也想到了,面色沉了沉:
“天色不早了,你回去歇着吧,我这儿也没什么事。”
采薇拿起郑蔚换下的衣裳:
“好,奴婢把衣裳洗了去。”
但她出来后,却朝东厢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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