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的,帅到腿软。
他无意识摸了摸肩上的背包,结果没找到相机,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做狗仔了,相机也很久没带过,难免有些可惜,只能勉强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做留念。
导演看了看一旁瘦的跟纸片人似的查鹏飞,又看了看面前腰身笔挺的席年,似乎想说些什么,但又没说出口,只是让道具组牵了匹马过来:“会不会骑马,不会骑就叫替身过来。”
那个年代,汽车是稀罕物,男炮灰贺啸云虽然不缺金银,但骨子里还是留着当年的响马匪性,喜欢骑马多过汽车那个铁壳子,而他也就是当街纵马的时候不小心窥到男主未婚妻的容貌,这才强抢进府当姨太太的。
席年见旁边是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,牵过缰绳试了试脾气,然后利落翻身上去,对导演道:“会一点,只要不是长镜,应该没问题。”
导演就喜欢这种省事又省钱的演员,刚好查鹏飞那场戏也已经拍完了,立刻用喇叭指挥着众人清场,搭戏的女演员过来短暂和席年打了声招呼,然后走到了自己的站位旁。
导演对她道:“你就和丫鬟站在这里看首饰,一会儿军阀和士兵骑马经过,顺着往下演,注意神态动作,不要再给我NG,天都快黑了,席年也是,小心马,别出意外。”
说完咔的一声打板:“开拍!”
民国是一个繁华而又短暂的年代,梧城熙熙攘攘的街头响起各式叫卖声,黄包车夫拖着车不知疲倦的奔跑着,背影穿梭在大街小巷。
席年立于马上,目光不着痕迹确定了一下女配的位置,然后将袖子一挽,硬生生看出几分匪气,神情变得桀骜且张扬,他随手扬起马鞭,在空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声响,带领着大队人马当街飞驰,身后披风被扯成了一道紧绷的直线。
扮演摊贩的群众演员四处躲避,女配也适时惊惶回头,柳叶眉樱桃唇,一身剪裁得体的蓝色旗袍将身段衬得玲珑有致,我见生怜。
于是众人眼见着刚才经过的军阀忽然勒紧缰绳,然后调头退了回来,胯下骑着的枣红马打了个响鼻。
席年略微抬起帽檐,目光狼一样盯着她,隐隐能看出几分惊艳,半晌后,饶有兴趣的眯了眯眼:“梧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大美人,老子竟然不知道。”
不看外貌,声音就自带匪气。
副官狗腿上前:“贺帅,这姑娘是云家的大小姐,我们这儿出了名的美人,只是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所以您不知道罢了。”
席年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女配身上,闻言直接朗笑出声:“平常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,一出来就让老子撞上了,岂不是天意,正好我大帅府还缺个三姨太太,这小美人不错,给我带回去。”
女配演技不错,闻言脸色立刻煞白,而丫鬟也出来将她挡在了身后,惊惧不已的道:“叶府是梧城首富,我家小姐和启明少爷已有婚约,马上就嫁过去了,还请贺大帅高抬贵手……”
席年拒绝的干脆又利落:“不抬!”
女配闻言一把拉开丫鬟,对着马上男子怒目而视:“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!”
席年闻言笑意顿收,他慢条斯理的把马鞭捆好,然后扔给身后副官,俯身盯着她,一字一句道:“在梧城,我贺啸云就是王法!”
他说完,似乎也没了耐性,直接攥住女子的胳膊将她拉上了马背,在一阵惊惶怒骂中大笑出声,俊美的容颜多了几分邪气,对身后的一众兵士道:“走,回去摆酒!
今天老子纳三姨太进门,咱们兄弟不醉不归!”
见他们策马离去,导演适时喊卡:“表现不错,一镜到底,等会儿再补几个特写。”
席年从马上下来,顺便把那名女演员也扶下来,对方难免有些狼狈,一边理头发一边戏谑道:“没看出来你力气还挺大的,刚才冷不丁扯上去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,剧本里可没这出。”
席年也开了个玩笑:“土匪抢亲不都是那么抢的么。”
他说完走出了拍摄场地,陆星哲刚才一直在旁边围观,见状递了瓶水给席年,然后像别家助理一样拎着一满袋的零食:“累不累,吃点东西。”
席年也没坐在躺椅上,直接和陆星哲在路边席地而坐,他低头扒拉了一下零食袋子,拆了包饼干,见里面有一袋巧克力,随手丢到陆星哲怀里,不知想起了什么:“还好,以前比这累的时候多了去了。”
陆星哲三两下就把巧克力吃完了,腮帮子鼓鼓的,一边打量影视城,一边无意识问道:“有多累?”
席年说:“累到熬不下去的那种。”
在娱乐圈里,没实力却蹿红的一抓一大把,有演技默默无闻的也一抓一大把,又有实力又有人气的,屈指可数,说到底,缺的是一分机遇。
而上辈子,席年就是被这一分机遇折磨的彻夜难眠,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,也不知道谁能拉他一把。
他已经把一切都做到穷尽了,但仍看不到任何出头的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