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声回荡在山林间,上山下山的人都止住了脚步,像是约定俗成一般,众人齐齐向着远山寺的方向行了个礼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
姜婳怔了一瞬,这两日他们都没有见到住持。
一旁传来人们议论的声音:“住持圆寂了,唉,住持当是算到了,这几日姻缘签都没有算了。
要知道从前,即便生病住持也坚持每日算十卦姻缘签,是这一两年才慢慢减少的。
之前一段时间没有算,后来恢复了,哪知......”
“阿弥陀佛阿弥陀佛,住持是圣人,只是那姻缘签真的准吗?”
“准啊,特别准,我从前为我女儿算过一卦,里面说她初遇非良人,果然那人就是个骗子。
多亏了住持,否则我的女儿还不知要如何被蹉跎......”
姜婳望向一旁的谢欲晚,轻声道:“要去看看吗?”
青年怔了一瞬,随后摸了摸她的头:“好,我去看看,先让莫怀送你下山,连着几日不回去,季夫人应当着急了。”
姜婳应了声,她的确要回去同娘亲报个平安了。
她望向谢欲晚,青年的眸依旧很淡,但是她从中品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。
那个住持......姜婳想起那片竹林,又道:“让莫怀去寻一片竹林那病了的书的竹叶,我下山之后先去寻寻花匠。”
他们到了一旁供人歇息的凉亭。
姜婳垂着眸,轻轻地靠在谢欲晚的肩上。
从她们的视线望过去,能够看见高耸的树和浅薄的云,空空荡荡的一切,偶尔有一缕杂着暖意的风。
青年转身望着她,手有一瞬间抬起,随后又放下。
山上又传来了钟声,这一次并不知晓是因为什么,姜婳想着山的很高处看去,用手指了指:“谢欲晚,那是什么?好像是一座高耸的山峰,上面似乎有很多花,只是太远了,只能看见繁复的一片。”
因为那处太高了,一眼望去,周围都是云,就像是被云蒙了雪白的一层一样。
姜婳看了许久,也没看出来是什么。
“是鸢尾花。”
青年的声音很淡。
话毕,谢欲晚也向着那一处望去,雾白的一片是被云缠绕着的山,上面零星点缀着些紫色的鸢尾。
姜婳一怔,轻声道:“鸢尾花?好像在书中看过这个名字,不过好像是一本医书。
好远啊你是如何看清的。”
说着,她抬起眸,努力地向着那处看了看,发现自己还是看不太清。
她又继续靠在谢欲晚的肩上:“鸢尾花是什么模样?”
这个问题出口的时候,谢欲晚眸停顿了一瞬,随后他抬起她的手,用手指在她嫩白的手心上一笔一笔画着。
他用的力道很轻,受力的地方又是手心,姜婳不由轻声笑了起来,她抽出手摇了摇头埋进他怀中:“谢欲晚,好痒,下次......下次用笔墨吧,好痒。”
夏日本就温热,两个人贴着,额头很快出了一层细细的汗。
可很快,姜婳就发现,额头有细汗的人只有她。
她的手扣着他的手,依旧是冰凉的一片。
她将头靠在他身上,她还未说,他已经拿起帕子替她擦拭了。
青年的帕子也是雪白的,姜婳的手玩着他的雪衣,很轻易就弄皱了一块,可当她的手松开,那块被弄皱的地方又慢慢平复了。
他轻柔地为她擦着汗,她乐此不疲地折叠着雪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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