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玥嗯了一声,说:“我本来就没受什么伤,只是撞到头,睡了太久。”
陈护工点点头,“那您是不是打算出院了?”
“准备明天出院。”
方玥说。
“哦,早点出院也好。”
陈护工说,“在医院待了太久,心情会不好的,回去养伤也一样,最好是有家里人照顾一下。”
方玥点头。
陈护工把手里的热水放下来,问:“今天要擦擦身体吗?”
方玥问她:“之前都是你帮我擦身?”
“是啊。”
方玥:“我母亲没来过?”
“来过几次,但很快就走了。”
陈护工有点同情地看着她。
方玥没表情,淡淡地说:“谢谢你了。”
陈护工摆摆手,“不用客气,这是我的工作,应该的,今天要还是不方便的话,还是我来帮忙吧。”
“不用了,今天我自己来。”
方玥说,“之前麻烦你了。”
病房里有卫生间,但水龙头只出凉水,不提供热的。
方玥拿着盆和热水进去了。
她脱掉宽大的病号服,将热水兑成温的,从肩膀上浇下去。
她洗得不算慢,也没有特别细致,冲完水,她站在镜子前擦身体。
热气将镜子变糊。
但她转过身,后背那一片暗褐色的疤痕依然清晰可见。
*
晚上八点,禺溪西郊。
林叶掩映下,一幢二层小楼矗立着。
这楼不算大,一楼一厅两室,二楼三个房间。
许惟住在二楼最东边的屋子里,窗户已经被铁板钉死,如果不开灯,屋里一片漆黑。
她刚刚吃过晚饭,是蒋丛成送上来的。
她把饭碗搁在桌上,走进浴室洗澡。
从昨天被带过来,许惟一直住在这间屋里,门外上了锁,只有蒋丛成来时,那扇门才会开。
蒋丛成从昨天变得很奇怪,一时暴怒,一时又平静。
他的脑子已经不大正常,他带了枪,昨天那枪有很多次都抵在她脑袋上,但他最终并没有动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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