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愣了一瞬,那仆婢弯了弯身子,快步进了院子,不一会就出来了。
“回郡王,三姑娘说……不见。”
话音未落,纪宣袍袖里的手颤了一下。
“无妨。”
袖中的手掌收拢,他的视线凝在院中葱郁的桃树上,齿缝里挤出两个生硬的字。
他摆了摆手,让那仆婢走了,然而他却立在原处,并未挪步离去。
半个时辰后,雪泱进了里间报信,“姑娘,郡王还站在外头。”
“不管他。”
纪愉淡淡回了一声。
又过了一个时辰,天色擦黑,到了用晚膳的时辰,雪泱出去瞅了瞅外头,有些不忍心,又过来禀了,“姑娘,那个……郡王他还没走。”
纪愉心中一阵气躁,“我无甚兴趣听他的事,不必再禀。”
“是,婢子晓得了。”
雪泱抿了抿唇,应声退下了。
之后,果真无人再禀报了。
直到戌时初,纪沁跑来灵缈苑求纪愉,“阿姊,哥哥想见你,你见见他好不好?就见一回,不行吗?”
纪愉皱眉看她,“念念,他是你兄长,你如何待他,我无话可讲,但我同他的事,你不要管。”
“阿姊……”
纪沁苦着脸,“哥哥在外头站了好久了,他怪可怜的,你就听他说几句话,好不好?我求求你了!”
纪愉闻言心中怒气突起。
他有什么可说的?那些真相悉数摆在面前,他难不成还想为自己开脱吗?一个大男人,竟还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博人家的可怜,更教人气愤的是,他居然这么快就赢得念念的同情,让她帮他说话了,果真有收买人心的好本事,否则也不至于蒙了她两辈子!
一念至此,纪愉愈发气愤,起身便往外走,纪沁见状心中一喜,只当她心软了,忙跟过去,站在院子边上偷偷看着。
外头的天早已黑了,院子里挂了笼灯。
纪宣就站在院子外头,瞧见里头走出来的身影,眸珠微动,有些不敢相信。
纪愉走到他跟前,仰面与他视线相对,他胸腔里陡地一热,在等待中渐渐绝望的心似乎突然复原,跳得又重又急,撞得他心腔发疼。
纪愉只穿了一件深衣,并未绾发,乌密青丝散在肩头,笼灯暖黄的光从她身后照过来,将她小小的身子衬得柔和馨暖。
只是,她背光而立,纪宣瞧不清她的脸,无从判断她此刻的表情。
“杳杳……”
他喉咙滚了一下,涩哑的声音唤她。
纪愉直直凝视着他的脸,唇瓣一掀,说出口的话却让纪宣回暖的心瞬间跌入冷水。
“除了利用念念,你没有别的手段了?”
她冷冷道,“如今你的真面目被我晓得了,你害怕了是么?怕我说出去吗?怕你的郡王位子会动摇吗?若是如此,不若再杀我一回好了,横竖我是弱者,弄死我不过吹灰之力,一壶鸩酒委实太浪费了,依我先前的经验,半杯大抵就够我痛死了,那感觉真令人印象深刻,不过你没体会过,我这么说你也是不懂的,但我还是想告诉你,那时我……”
“别说、别说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