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郡王府时,已经是下晌未时末了。
孟绍霆随着纪沁去韶光院探望纪宣,纪愉一个人回了自己的院子,歇了半晌,早早沐浴后,就在凉榻上睡了一觉,等她再醒来时,天已经黑了。
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,就唤雪泱倒了茶水来,连喝了两盏,才觉得喉咙里没有那么难受了。
“现在甚么时辰了?”
纪愉将杯盏递给雪泱,看了看窗外的天色,随口问道。
“已经酉时正了,姑娘。”
纪愉嗯了一声,摆了摆手,让她出去,未料,雪泱才离开没一会儿就回来了。
“姑娘,赵管事来了,道是有事求见姑娘。”
雪泱禀道。
纪愉有些惊讶,想了想,道,“请赵管事到正堂去,先奉茶,我换件衣裳就去。”
雪泱应声离去。
没一会,纪愉就去了正堂,赵管事已经在堂中等着了,见到她来,立即迎上来。
“三姑娘。”
“赵管事,可是出了何事?”
纪愉看了一眼他怀中抱的黑匣子,有些奇怪,“这是甚么?”
赵管事恭谨地躬了躬身子,将手里的黑匣子递过去,“三姑娘,府里所有的田契、各处庄子铺子的地契,还有库房的钥匙,账房的总账簿都在这儿了,请您收好。”
纪愉闻言陡然怔住,愣愣地盯着那个黑匣子,目露惊异,“这……这是甚么意思?”
赵管事抬起头,恭谨地回道,“是郡王的意思。
郡王交代,从今往后,这些都交由三姑娘保管,另外,府里的大事小事,往后都要问过三姑娘您的意思。”
“甚、甚么?”
纪愉倏然想起纪宣先前在无风林中说的话,登时心音陡跳,懵然问道,“那……那他呢?”
“这……老奴不知。”
赵管事一五一十地答道,“郡王仅是做了这般吩咐,旁事并未多说。”
纪愉没有继续问,看了看他手里托着的匣子,伸手接了过来,匣子重量不轻,压得她的手腕往下沉了沉。
纪愉捧着匣子走到桌旁,将它放到桌上,打开木盖,将里头的厚厚的一沓契书从上到下翻了一遍。
“我们府里有这么多铺子吗?”
纪愉盯着那些契书,缓声问,“我记得,爹爹从前对庶务似乎并不上心,是我记错了吗?”
赵管事走近两步,答道,“三姑娘并没有记错,从前府里的确只有田契,庄子和铺子都很少,不过前几年,郡王买下了不少铺子,又在各处郊下都置了庄子,一一安排了管事,目下每个铺子、庄子都有足够的人手在管着,如今已大有起色,每月的进项不少,管够府里的公中开支还有盈余呢。”
“噢,是这样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