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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哥应该收到她的信了吧?哥哥知道她如今醒悟,会原谅她吧?
窗外雨声潺潺,伴着细细的凉意,姜知意沉沉睡去。
她是被鸟叫声吵醒的,像鹧鸪又像画眉,流丽圆转,在她窗外叫个不停,姜知意睁开眼,看见窗纸上微亮的天光,门外静悄悄的,值夜的丫鬟不知是没醒,还是在院里收拾,姜知意披衣下床,将窗户推开一条缝。
鸟叫声瞬间停止,隔着雨后新鲜湿润的空气,她看见一张意气风发的脸。
黄纪彦趴在墙头,大笑着,冲她挥了挥手。
姜知意以为自己看错了,发怔时,少年一跃而下,踩着潮润的地皮跑到窗前:“阿姐可算醒了!”
时辰还早,天边是阴阴的蓝白色,宅中其他人都还没起,偶尔有鸟雀在远处吱喳一声,拍着翅膀冲向天空,姜知意看着少年灿烂的笑脸,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。
很早之前,她没出嫁时,一年里总有几次去黄静盈家里小住,那时候黄纪彦还是个半大小子,大清早翻墙过来敲窗户,也总是这么说,阿姐可算醒了!
“阿姐,”
黄纪彦扒着窗框,笑起来时,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,“昨夜睡得好不好?”
姜知意定定神:“很好。
你怎么来了?”
“来看看你呀,”
黄纪彦压低着声音,黑眼睛亮闪闪的,带着晦涩不明的情绪,“阿姐,你瘦了好多。”
瘦了很多吗?姜知意下意识地摸摸脸:“天热,有些不舒服,过阵子就好了。”
“阿姐,”
黄纪彦伸手,立刻又缩回去,“昨儿沈浮在,有件事没法子跟你说。”
姜知意无端有点不安:“什么事?”
黄纪彦却又不说,黑眼睛亮闪闪地看住她:“你看起来很不快活,是不是沈浮对你不好?”
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明显了,姜知意低声道:“别闹了,万一让人瞧见就麻烦了。”
“怕他不成?”
黄纪彦笑了下,移开目光,“阿姐总是这样,担心这个担心那个,平白让自己受委屈。”
他顿了下,赶在姜知意催促之前开了口:“西州的驿路突然管制,前天晚上下的急令,眼下京中来往西州只许走官家的文书东西,不得夹带任何私人物件,阿姐,伯父的信怕是要过阵子才能寄回来了。”
姜知意啊了一声,惊讶夹着失望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