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听见轻蔑的笑声,从姜云沧口中发出:“这就是她的回答。”
沈浮猛地抬起头,看见姜云沧毫不掩饰的嘲讽,他一手握着腰间刀柄,姿态放松,唇边的笑冰冷笃定。
他没有骗他,这就是她的回答,所以他才如此得意。
脑袋里嗡嗡响着,似是血在上涌,又似血肉全都消失,沈浮有点站不住,摇晃着要倒,又扶着门撑住。
他整整衣冠,再次一礼:“烦请给她传个话,就说沈浮有重要的事情求见……八年前的。”
姜云沧嗤一声笑。
他意态闲适地站着,目光掠过沈浮灰败的脸,淋漓染血的衣襟,他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仓惶,看着可真让人觉得痛快:“管你八年前九年前,她说得很清楚,不见!”
大门轰然在眼前关上,沈浮拼命想挤进去,又被长刀挡住,姜云沧嘲讽的脸消失在门后,沈浮挣扎着向前,在最后一丝缝隙里问他:“大姑娘的名字,平时你们都叫她什么?”
咣!
大门彻底关上,没有人回答,又只剩下紧闭的门扉,冰冷的铜钉。
她不见他。
她连后悔的机会,都不给他。
抬眼时,刚刚出去的轿子已经走得远了,沈浮认出了跟轿的丫鬟,和离那夜,那丫鬟跟在黄静盈身边,轿子里的人,是黄静盈。
沈浮追上去,拦在轿前。
轿帘垂着,内里传来女子的低斥:“堂堂左相,当街拦人轿子,不觉得可耻么?”
“失仪之处,某自会赔礼。”
沈浮上前一步,躬身行礼,“黄夫人,我有一事相问。”
刷,轿帘甩起,露出黄静盈愠怒的脸:“薄情寡义,公报私仇之人,我与你没什么可说的!”
公报私仇。
沈浮从混乱的思绪中,理出了张玖的名字,昨日吏部上报的候补名单里,他划掉了张玖。
模糊的视线望着轿中人,沈浮没有辩解:“我只想求问一件事。”
黄静盈压着眉:“意意自有主张,休来问我!”
意意,意意。
她身边的人,都是叫她意意,从前他听姜遂这么叫过,和离那天,林凝也是这么叫的。
意意,意意。
他怎会如此愚蠢,如此自负,他怎会日日对着如此熟悉的感觉,却认不出她。
血气翻涌着,沈浮一字一顿:“姜家大姑娘,你们都叫她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