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词有些羞恼,刘密笑道:“若不是商英明察秋毫,足智多谋,今晚又要被那贼走脱了。
祭酒知道此事,必然十分欢喜。”
晚词又高兴起来,道:“正林,丽泉说你会唱戏,你几时登台,我也来看。”
刘密一愣,对上她清泉般的目光,徐徐转过脸去,走到灯光照不到的昏暗处,轻声道:“我不过闹着玩,唱得不好,怕你听了笑话。”
晚词道:“不妨事,我也不是什么行家,你唱得不好,我也听不出来。”
刘密禁不住笑了,道:“那初六你和丽泉来听《红梨记》罢。”
回到赵府,晚词想把今晚这番功绩告诉父亲,径直往书房走去,忽转念想自己这么兴冲冲的,可不就像章衡说的小孩儿家,恁没城府,春柳棚人多口杂,自会有人告诉父亲,便又折了回来。
次日一早,朱海通来到国子监,看见晚词,笑着迎上前道:“商英,我爹昨晚回去足足夸了你一个时辰,还说要是有闺女,非招你做女婿不可!
我看不出三日,茶楼酒馆里便能听到赵小官人智擒采花贼的故事了。”
“智擒采花贼?这是什么新故事?”
旁边有个学生听见半句,好奇地凑上来问。
朱海通便添油加醋,把昨晚的事又说了一遍。
他嗓门大,引得一众学生在站住了听。
朱海通见人多了,一发起劲,眉飞色舞,吐沫星子横飞道:“那采花贼了听,本是少林寺的高僧,内功深厚,十八般武艺皆精,昔日刑部布下天罗地网尚且拿不住他,端的是个煞星。
昨晚他易容成一名白发老妪,拄杖混在人群里听说鼓书,愣是被我们赵小官人给识破了,一包七星海棠散将这厮放倒,交给了我爹,这正是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。
由你奸似鬼,也吃洗脚水。”
一人站在走廊拐角处,听到这里,转身便往学生寓所走。
其他人听得一愣一愣,看晚词的目光都充满了敬佩。
晚词心想这国子监真是人才济济,有会唱戏的,有会说书的,日后若是仕途不顺,倒也不愁出路。
章衡走到这里,听朱海通说得有趣,笑了一笑。
他个子高,晚词一眼便看见他,转头拉了拉朱海通的衣袖,道:“别说了,教习快来了,进去罢。”
王教习走进课室,众人已各就其位,点了一遍,除了隔三差五告病的余曾,只有家荃没来。
一名与家荃走得近的学生见王教习问起,便说家荃有事去见孙尚书了。
王教习点点头,也没说什么。
晚词觉得不大对劲,又想家荃去见孙尚书也是很寻常的事,或许是自己多心了。
章衡和刘密也是这般心思,各自不言。
中午吃饭时,来了一名公人,走到章衡面前道:“章公子,苏大人有要事相请。”
章衡知道他是苏主事的手下,不免问道:“是何要事?”
公人道:“早上在那采花贼的住所搜出一件东西,似与宝珠禅院的无头女尸案有关,苏大人想请公子去认一认。”
这两件案子怎么会有联系?章衡甚是诧异,想了一想,道:“正林,你也去罢。”
又道:“你们稍等,我去去就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