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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城咕嘟咕嘟灌了两口水,干燥的毛巾盖在他的眼皮上。
不知怎么,他又重复了一遍:“抱歉学姐,下一局我会更加......”
英美里突然打断他:“你还记得之前合宿时越前和迹部桦地的练习赛吗?”
桃城点点头:“记得。”
英美里:“越前打完,来问我怎么越级挑战显然比自己更强的对手。”
桃城动了动手指,摘下罩在自己脸上的毛巾:“学姐是怎么说的?”
“我说,对于一个能够全面压制你的对手,硬碰硬是不明智的。”
桃城捂脸:“就像真田学长对我来说,是吗?”
“但,也可以试试曲线救国。”
英美里偷偷打了个呵欠,“真田不是周助,不是乾,不是你在青学的学长。
他对你的了解浮于表面——力量型选手。”
“比赛的时候暂时放下强力的扣杀和垂直重心跳打法,多思考落点和整体布局,是不是就能试着打破他的固有印象?”
桃城点点头,一副思索的表情,却不说话了。
这样做也许能摆脱真田学长对他全方位的压制,但桃城在刚刚过去的那两局里连尝试的意图都没有,是他完全没想到吗?
不是,只是他有些难言的恐惧。
他的恐惧是有道理的,人对自己长久拥有的优势是很难放弃的,甚至往往会选择一种更加强势的方式去固化它。
就好像这时候你突然要求手冢这辈子别打零式削球了,也别再用左手了一样,也许有道理,但很损害选手心态。
所以英美里没有再过多的劝导,也没有任何要强求桃城听从她命令的意思。
两人沉默地对坐片刻,桃城重新上场了。
他握住球拍,走了两步,忽然回头。
“我知道了,德久学姐,我会试试看的。”
好听劝啊!
英美里感慨,但凡桃城能每天都这么听话,她也不至于这么累。
*
从教练席走上场只需要十秒钟。
就在这十秒钟里,桃城一直在想。
他要不要这样做,他该不该这样做,他有没有必要这样做。
但事实上十秒钟是很短暂的。
即便是他这样冷静而聪明的人,也仅仅只能想清楚一个问题。
——那就是他一定要赢。
无论该不该这么做,无论该不该暂时抛下自己的优势,他就是要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