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这些祖上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珍贵首饰,还有象征着谢家女主人身份的手镯,这么多年了,一直没能等到重见天日的那天到来。
他的几个子女要么为了家产斗得你死我活,要么就是在外边胡作非为,他看不上眼,更不可能将东西交出去。
就连他夫人也是格外偏爱小权这个孩子,他双亲皆失,可怜得紧。
这些首饰,是他夫人攒着留给小权的,只要是小权喜欢的,无所谓对方家世好与不好,他都会将东西交出去。
何况短暂地接触下来,他发现蒋姒这小姑娘虽然寡言少语了点,心眼却不坏,是个可怜又招人疼的孩子。
东西交出去,他也算完成了他夫人的遗愿。
逼着蒋姒将东西收下后,谢老爷子又留着他们在老宅休息一晚再走。
蒋姒收了这么一份厚礼,自然不好推脱,何况她其实对谢权长大的地方很感兴趣。
谢老爷子还有事想和谢权说,吩咐了一声:“小吴,你先带蒋小姐去休息。”
等人走后,偌大的茶室只剩下祖孙两人。
谢老爷子神色凝重:“小权,你的举动是不是太冒进了?阜阳的事,是你做的吧?”
阜阳集团在京城扎根多年,要撼动它的位置并不容易,如今阜阳声名狼藉,集团岌岌可危濒临倒闭,外行人看得是热闹,懂行的却是能品出一点不对劲来。
阜阳能倒得这么快,免不了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,桩桩件件如同计算好了一般,接踵而至。
谢老爷子猜测这件事跟自己的孙子脱不了干系。
“您觉得我做错了?”
谢权并未否认。
谢老爷子一顿,他倒不是认为谢权做错了,阜阳不该倒闭,像李总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畜生,也该坐牢付出代价。
但他的举动还是太冒险了,痛打落水狗忽然畅快淋漓,但狗急了也会跳墙,万一被阜阳的人反扑,谢权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。
“我是想告诉你,得饶人处且饶人。”
谢老爷子叹气,“李家的那个孩子每天都来求我,我跟她父亲是有交情不假,她也是识人不清被蒙骗了,如今公司、家产、婚姻什么都没了,你也不要将人逼得太紧,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,放她一马”
他也是老了,见到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,求他帮忙。
他也没法狠下心肠拒绝。
原则上的事情,他不会插手管。
但阜阳如今闹出来的种种风波,都是她那个丈夫犯的错误。
谢权始终容色淡淡,“知道了,我会替她澄清挪用公款的事,至于旁的,我帮不了,也不会帮。”
“她该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。”
人是她自己挑的,结出来的是善果还是苦果,都得她自己承受。
何况,李夫人是既得利益享用者,即使不知情也没法撇清这一点,出了事就想拍拍屁股走人,不可能。
谢老爷子冷哼一声,“说得冠冕堂皇,实际不还是为了蒋姒那个小丫头片子吗?你当我真的糊涂了?你搞这么多事出来,不就是因为姓李的心思不纯。”
“爷爷既然清楚,又何必要问?”
谢权眉目冷淡,“你知道我不会轻易放手。”
谢老爷子沉吟片刻,“那梁家你又打算如何?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利用西京那块地干什么吗?”
他虽不会再插手公司的事,但公司的动向他不是一无所知。
西京那块地是块肥肉,人人都想分一口。
谢权有这个能力收入其中,根本没必要拱手让给梁家。
他在这个节骨眼上,将已经到手的东西转让出去,其动机本身就很可疑。
如今是梁家式微,梁老头后继无人,代为掌控管理梁家的大房无能懦弱,根本撑不起整个家族。
谢老爷子问:“小权,你能不能如实告诉爷爷,这段时间到底在搞什么名堂,为什么跟港城宁家的人来往那么频繁?”
他虽猜到谢权想用西京的地引梁家入套,但却想不通谢权究竟要做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