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其臻摇头叹气,“也不一定能保他长久。”
宁昊清是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,他这病是胎里带下来的,当时他的父母也知道他有心脏病,如果那个时候就介入治疗,也不至于拖到这么严重。
可惜他父母根本没把他当成人看待,别说治病了,就连基本的生活保障都不愿意提供给他。
那对父母就跟梁家人一样自私丑陋,他们觉得宁昊清本来就是个废人,花再多钱在他身上也是浪费,干脆就不治了,趁早等死。
等宁翰博和明岚将宁昊清带回宁家抚养时,宁昊清的身体情况已经很差了。
如今虽然勉强做了移植手术,可实际上谁也没办法保证做了移植手术就一定能保他长长久久。
宁昊清如今依旧不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,诸多禁忌,诸多忌口,若是保护得当,也许能活到十年以上。
可宁昊清向来心思重,童年的不幸经历成了伴随他终身的梦魇,他的身体情况本就不容乐观,能不能撑得过十年,如今还是个未知数。
生死之间,任何的事物都显得如此渺小。
蒋姒心情也蓦地沉重下来。
她见过宁昊清的次数不多,在医院住院的时候,见到宁翰博夫妇时常来照顾他,她还觉得羡慕。
宁昊清也只有在宁翰博夫妇面前才会展露一点笑颜,大部分时间,他都是沉默的。
宽大的病服罩着过度瘦弱的身体,稚嫩的眉眼始终弥漫着一股阴郁沉闷的死气。
……
宁其臻敛眸,撇开了这个沉重话题,勾起唇角笑了笑:“不说这些,姒姒,宁教授他们也很想见你,如果你愿意的话,下次我带他们来见你,好吗?”
蒋姒无声地扣了下手心,沉吟了许久,才轻轻点头说:“好。”
*
影音室里,密不透风。
蒋姒离开的时候,从宁其臻手里拿到了一卷录像带,录像内容很长,几乎都是她父母生前录下来的生活碎片。
她双腿蜷缩着坐在地毯上,投影仪的微光落在白色的幕布上,鲜活的画面随之显现出来。
录像带里,穿着学术服的女生格外年轻青涩,眉眼洋溢着张扬蓬勃的青春气息,跟随着身旁的师生规规矩矩的拍毕业照,随后抱着一束白色玫瑰的年轻男人从人群里出来,四周同学心照不宣的欢呼出声。
年轻男人五官生得极好,眼窝深邃,鼻梁高挺,看着有几分压人气场的长相,却因为脸上略显紧张的笑容而消融。
他抱着玫瑰花走到年轻女孩面前,紧张地手足无措,他跪下来,举着戒指问:“晴晴,你愿意嫁给我吗?”
周遭同学放肆欢呼:“嫁给他!
嫁给他!”
梁沐晴捂着脸,羞赫地接过玫瑰后,轻轻点头,任由男人为她戴上戒指。
他们在人群中相拥、接吻,同样青涩紧张的两个人,在全校师生的见证下,成为了相伴彼此一生的伴侣。
还有一些到处游玩的片段,梁沐晴是那种温柔的长相,可私下的性子却格外活泼好动,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说话,宁展擎温柔地注视着她,充当一个聆听者的角色。
他们走过港城的维多利亚港,走过西北的荒漠、如同水墨画的江南,举办婚礼那天,梁沐晴美得不可方物。
穿着无垢婚纱,在众人的见证和祝福下,缓缓走向西装革履的宁展擎。
宁展擎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的新娘,眉眼噙着温柔的笑意。
他们在神父的见证下,郑重地许下对彼此的诺言。
贫穷富贵,不离不弃。
生老病死,矢志不渝。
……
再后来,梁沐晴怀孕了。
她偷偷架设起了相机,举着手里的验孕棒对着相机说:“我这个月的经期推迟了好久都没来,不放心,刚刚试了一下,结果真的中奖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