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仅仅杖死那些伺候的宫人依旧不能解她心头之恨,袁贵妃扶着宫柱直起了身子,对着身侧的伺候之人沉着脸吩咐:
“将这些人送去宫正司后,叫宫正司派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宦官去静安宫,待三皇子回去就将他请到我这里来……”
“怎么说他也想要救我儿子一命,我得好好‘谢谢’他。”
“……娘娘,这……”
“你也想去宫正司吗?”
那廊下的宦官心中暗暗叫苦,袁贵妃恐怕已经什么都不管不顾了,可要三皇子真有什么事,陛下肯定不会降罪贵妃,但他这个跑腿的……
左右都是死,小宦官一咬牙,应了命。
霎时间,蓬莱殿里哭天喊地,喊冤求饶、不甘唾骂之声响彻殿内殿外,惊得蓬莱殿左右战战兢兢,似乎已经看到了宫中腥风血雨的未来。
好日子才过了不到三年……
实在是太短了。
***
此时的刘凌还不知道已经大难临头了,正跟在两位哥哥的身后,站在致远殿里看着大臣们和皇帝在据理力争。
他们这些不得势、未成年的皇子,根本连和其他人博弈的资格都没有,不过是大臣们向皇帝拉扯权力、刺探底线的棋子。
性格刚正不阿、敢于直谏的大臣自然也有,可他们的清白已经由太医局的御医们解除,这些大臣们却依然不退,甚至连早朝都不顾了,一个个义愤填膺的请求皇帝善待皇子,显然不是为了什么“正义”
。
“陛下扪心自问,自袁氏入宫以来,可曾做到公正无私?王皇后因失德被废、方淑妃因失德被幽禁,为何袁氏入宫之前淑妃和皇后从未‘失德’过,袁氏一入宫,嫔妃纷纷‘失德’?臣看不是后宫的娘娘们失德,而是袁贵妃缺德!”
年已六旬的太常寺卿蒋潮升满脸涨红,神情激动地继续说着:“殊不知小皇子早殇,岂不是就是上天对袁氏的警告!”
“蒋卿,这是朕的家事……”
“天子无家事!”
另一位老臣直着腰杆大吼:“先帝就是以后宫乃家事搪塞前朝,最终结果如何?陛下应当以先帝为鉴,不要重蹈覆辙才是!”
“是啊,陛下……”
“陛下,怎么能任由后宫宠妃迫害皇子呢!”
人群中,二皇子的曾外祖父方孝庭对御史台的御史大夫使了个眼色,后者立刻会意地上前一步,肃然劝谏道:“陛下,就算不论后宫之事,三位皇子如今已经年纪不小,一位长期住在中宫,一位住在道观,甚至三皇子还住在冷宫里,这不但于理不合,也有违伦常……”
他指了指大皇子:“大殿下昔年在东宫书房读书时,太傅们皆称赞有仁德之风,后来避居中宫,依旧不忘苦读,可谓是皇子之中的典范……”
大皇子骄傲地挺了挺胸。
他又指了指二皇子:“二殿下身体虽弱,可从小聪慧,性格直率,如今臣等再见二皇子,哪里有半点病弱的样子?再继续在道观里荒废学业下去,简直是荒谬至极!”
二皇子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,嘴角悄悄露出一抹喜色。
如果能回到宫中读书,那就是再好不过了!
“最荒唐的是三皇子!”
那御史大夫气的胡子直抖:“堂堂皇子,已经九岁了还住在冷宫之中,缺衣少食就算了,居然大字不识一个!
天底下哪朝哪代的皇子,会落得这样的下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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