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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谁背地里偷鸡摸狗了!”
秋恒怒气冲冲走上前去,可又因矮他一节,只得仰头看他,这气势顿时高下立判。
“难道不是么?”
秋亦拍拍他的肩,凑到他耳畔轻声道,“若我现在就把你在临安和金人做的那见不得光的勾当告诉老爷子,他没准一听就会被你气死。
这样做,是不是很和你心意?”
秋恒又是惊又是怕:“你!
你敢胡言乱语!”
二人正吵得难舍难分,便听前面有人喝道:
“好了!
吵什么吵,成何体统!”
听君听得这声音,顿觉背后一凉,只见那门前屋檐之下,秋夫人负手而立,一双凤眼隐隐含愠,虽明显见着有哭过的痕迹,但仍是不怒自威,神色凌人。
秋恒一看是她,连忙端上笑容,作揖道:“大娘,儿子是来看爹的。”
“废话!”
秋夫人狠狠往他脸啐了一口,“看望你爹爹还在这儿吵吵嚷嚷的作甚么?不像话!”
秋恒自小怕她,哪里还敢多言,只得连声称是,小心翼翼进了里屋。
秋夫人冷眼看着他,继而又转头对着秋亦,面无表情地道:
“你也是个祖宗,不出事是请不来的。”
后者倒没发话,象征性地抱了抱拳。
秋夫人摇头微叹,转过身:
“既然来了,就快些进来,你爹满口唤着你呢。”
“是。”
他淡淡道了这一声,侧了头对着听君道:“你就在这等着,我一会儿出来。”
她垂眸颔了颔首,抿唇犹豫了片刻,待得秋亦将行时,忽然又出手拉住他衣袖。
“……”
秋亦低眉瞅了瞅揪在自己袖上的那只手,额上一拧,不禁问道:“怎么了?”
听君沉默了良久,才缓缓松开来。
——没、没事,你要小心。
“我知道。”
秋亦往她臂上轻轻摁了两下,似是宽慰:“不用你担心。”
他说完便转身往屋内走去,微凉的春风卷起衣袂,正从她指尖流过,丝质的触感却不是她熬夜缝补的那一件。
听君这才抬起头来,方想起她白日里送去的衣袍尚被他随手搁在床边,连看也不曾看过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