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纠正一点——”
灵乌绕身,靴下无尘。
白衣少年提着梵王灯缓步走来,那洁白的衣摆跌宕开来,印着一座座禅刹光影,此刻少年作垂眸的模样,眼长而深,唇红而薄,宛若观音女相,要来普渡众生。
然而出口的却是张狂之语,“仙界是我皇的,识相点便痛快让出来,别让我血洗帝台!”
琴皇被气得发抖,“琴绯红竟敢夺位……她疯了!
太子殿下才是正统!”
“什么琴绯红?我师尊早在七千年前,便弃琴姓无用了。”
白衣弟子轻蔑一笑,“如果琴族此时称臣,我东西帝台倒是可以对你们网开一面。”
“至于正统……”
石扶春突然抬睫,眸心冷冽,仿若射出一柄利剑。
“什么才是正统?”
“我师尊七千年前覆灭龙界,镇压龙族,这就是正统!
我们东西帝庭攻下了妖界,蓄万妖为我们所用,这也是正统!
梵宫与我师尊交好,愿意倾力相助东西帝庭,这更是正统!
如今南北帝庭气数已尽,就该由我东西帝庭取代!”
琴皇修道三万年,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被一个四百岁的小子肆意羞辱!
石扶春凶名在外,屠族更是不在话下,琴皇纵然敢骂他,可他身后是万千族人,一时犹豫之后,竟不敢开罪。
他憋屈不已,又不想落在下风,就冲着脾气温和的老龟骂,“你们梵宫除了弟子行走,一向不出世,现在偏帮是怎么回事?呵,正统,私交也算正统?”
其实他更想骂石扶春跟绯红这对师徒,你们师徒勾结,谋划仙庭,竟还一口一个正统?
你们狼狈为奸,一点都不正统!
老龟则是说道,“还请琴皇见谅,我梵宫既然答应了红皇,必然要赴约。”
他们虽然是出家人,可也是修道的出家人,在大道没有超脱之前,就跟诸天之下任何一个修士一样,都要为自己的未来而谋划。
梵宫是不想卷入这场纷争,可纷争不是自己想避就能避的,尤其是修大乘佛法的弟子,立的宏愿是普渡众生,让他们冷眼旁观血流成河,又实在做不到。
他们只能速战速决,将纷争的伤害降到最低。
梵帝开口之后,琴皇等人都有些绝望。
南帝台有妖帝和妖部,北帝台又遭到梵宫和众僧人的围追截堵,还有一个不死首徒石扶春在旁虎视眈眈。
他们忍不住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。
难道今日我便要横尸此处?
最骇然的是,东西帝台的人还没有出现!
‘今日是魔界与东西帝台的道争,难道红皇要灭魔界,再收拢仙庭?’
‘一日之内,她竟想要四界统一?’
‘我等究竟该如何才能保住南北帝庭?难道真的要屈服红帝?’
种种念头闪现,他们愈发惊惧,有了一丝怯战的心理,直到仙帝衣袂飘飘,出现在生灵的面前,安抚了他们的动荡情绪。
“还是来了。”
仙帝的面容缭绕着淡淡的白雾,若隐若现,让人看不真切。
他仿佛自言自语,“那颗心怎么能那么贪婪呢?众生爱你都不够吗?我到底该怎么做,才能满足你?”
石扶春一听,便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师尊。
“满足师尊这种事,扶春自当效劳,就不用仙帝费心了。”
白衣弟子舍弃了梵王灯,祭出了自己的道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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