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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依无靠么?不是说,他才是她唯一的倚仗?
桓羡默不作声地看了她卷曲微颤的眼睫一晌,嘴上则道:“既担心有人要害你,便搬去西斋居住。”
说完这一句,他拂袖离开,薛稚唬了一跳,不得已仓惶下拜:“臣妹恭送皇兄。”
殿门透出的天光里他松姿竹影逆光远去,直至走出很远,薛稚才稍稍回过神来,震惊未消地看着宝相花纹精致繁复的地毯。
西斋又名栖鸾殿,是距离天子寝殿玉烛殿最近的宫掖。
其前殿紧邻玉烛殿的西殿门,几乎形同玉烛殿的偏殿。
可皇兄不是疏远了她么,又怎会叫她搬去自己身边?
还是说,皇兄分明是看穿了她的意图,故意不允?
她慢慢地撑起身来,青黛木蓝忙来扶她,薛稚看向木蓝:“我叫你去崇宪宫禀明太后、请常姑姑过来,你为何去请了陛下?”
木蓝自知做错了事,声音低低的:“后宫如今是太后主管,谁知道李氏是不是她派来的……”
薛稚无奈,轻斥道:“以后不要自作聪明了,你这样做,是大大得罪了太后。”
其实又关何太后什么事呢。
在这宫里,要找个没和她的生母结怨的,几乎不可能。
便连皇兄,他如今待她这般冷淡,又何尝没可能是母亲之故……
既被训斥,木蓝霎时耷拉了脸,一幅惶惶之态。
薛稚又问青黛:“方才李氏说什么,七年前的事,是什么事啊,我怎么听不太明白呢?”
与木蓝不同,青黛是她幼时太皇太后赏赐给她的宫女,较为熟悉宫中事务。
而七年前正是她九岁那年,那时她也还在宫中,她不记得宫中发生了何种特别之事。
青黛摇头:“奴也不知。”
宫廷中总有些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的,薛稚暂且抑下,仍思索着皇兄临走的那一通安排。
不安的同时,又极为不解。
她只是想去宣训宫陪伴太皇太后,借此逃过那些明枪暗箭,皇兄为何不允?
既不允,又为何要她搬去栖鸾殿?还是说,他对她其实并不放心……
想来想去也没有答案,薛稚木然地任婢子们扶起坐在榻上,取了治烫伤的药在玉指上细细涂抹。
其实搬去栖鸾殿也好。
她想。
太皇太后年事已高,对她也并没有什么感情。
母亲生前树敌无数,和皇兄的那一点微薄的兄妹之情,是她在宫中唯一的护身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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