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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突然便回想不下去。
惧怕,悔恨,伤怀,恍惚,还有仍不能接受眼前事的难以置信,俱如巨石一般沉甸甸压在她心上,她却什么也感知不到,耳边仍是一阵嗡嗡之声,满目恍惚,不能置信。
直至眼角飞快地掉下一滴泪来,一瞬间,有泪如倾。
为什么?
为什么她会和皇兄睡在一处?
而若她是被人算计了,那这件事,皇兄知情吗?他们是兄妹呀,又怎么能……怎么能……
心间仿佛被人给狠狠揪了一把,薛稚恍惚回过了神,她小心翼翼地抽身出来,勉力支起近乎支离破碎的身子,颤抖着手拾掇起滑落在地的衣裳。
曾经视若神明的兄长还在身后沉睡,原本内里贴身的兜衣稠裤俱被撕成了布条,和外衣东一件西一件散落在床榻之下,淡色轻纱半落,玉榻锦被凌乱,无不昭示着她失身于兄长的事实。
薛稚泪如泉涌,不知是如何穿好了衣裳鞋袜,恍惚拾过条衣带往腰间一系便跑了出去。
宫门是从里面上锁的,行宫内外,此时一个宫人也没有,她强忍着泪,匆匆跑回原定给自己的那间宫殿。
宫院门口,木蓝和青黛正焦灼地等在门外张望。
昨夜公主不见,陛下身边的内侍监派人带了话来,青黛听出那话中的不同寻常,便压下了此事,连世子不放心地遣人来问公主酒醒与否也拿话骗过了。
可这一夜过去,公主都未回来,又怎叫人不担心。
突然,视野里出现公主长发披散、花冠不整的影子,二人几乎吓得魂飞魄散。
青黛忙将她扶进殿中,焦急地问:“公主……”
“这是怎么了?这到底是怎么了?”
不怪她慌神。
公主双颊酡红,眼眸水润,连衣裳也歪歪斜斜地拢在身上,雪白的颈子上犹印着绯痕斑斑,一瞧便是被人狠狠欺负过的样子。
她虽云英未嫁,但得过宫中女官的教导,自然知晓这代表了什么。
薛稚双泪长流,还不及答复,木蓝却冒冒失失地惊叫出声:“公主,您的衣带!
二人低头视之,这才发现她腰间系的乃是一条男人的腰带,上面绣着精致繁复的云龙纹,待到看清那独属于天子的纹饰,如同脑后遭了重击,青黛脑间空白一片,什么也听不见了。
“我被人算计了。”
进入内室后,薛稚抱膝坐在榻上,泪如雨下:“我已失身于人,和谢郎的婚事,怕是结不成了。”
青黛强撑出的镇定与严厉霎时如烟云散,顷刻红了眼圈:“是陛下?”
她此时已镇定许多,简短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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