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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家人见面,阮夫人焦急地将二人来来回回打量了几圈,笑着掉了眼泪: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。”
“往后咱们一家,都会没事的。”
天子遣来的赏赐都陈在庭下,由内侍监亲自送来,满满十几口紫檀木刻花箱子,冯整捧着那封加封的圣旨,笑呵呵走上前来:“否极泰来,国公好福气啊。”
“这是陛下的加封圣旨,还请国公接旨。”
满室皆跪,乌泱泱一片。
冯整宣读过旨意便要将圣旨交予他,谢敬接过旨意,却叹息着道:“多谢冯内监。
不过老臣已风烛残年,实思濠濮间想,想请陛下开恩,允臣致仕,安度晚年。”
此言一出,周遭空气也似静止。
谢璟震惊地睇了一眼父亲,又迅速低下头去。
冯整眼中笑意犹滞,慢慢回过神来,转而问起了谢璟:“世子,您呢?”
“父亲年纪大了,此番致仕,是为着身体之想。
可臣正是年富力壮、报效陛下之际,安敢推辞。”
谢璟道,“臣接旨。”
他知父亲经此一事只怕寒了心,故而不愿再出仕。
可他不能这般。
父亲推辞,他再推辞,便是狠狠打了陛下的脸。
他接了旨,才让陛下有台阶可下。
再者,经此一事,他也不愿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。
手里有兵,才有一二分与陛下抗争的筹码,不是吗?
冯整笑笑,将那封朱红绸缎交予他。
谢家父子再拜,谢璟起身后又问:“大监,公主呢?公主她还好吗?”
冯整心知这是在问乐安公主是否会归于谢氏,在心中感叹了句孽缘,却也不敢言明,含糊笑笑:“公主没事,陛下不曾为难她。”
回到玉烛殿不久,谢敬手写的辞呈也交人送了进来。
桓羡立在朱红绮窗边,掂着那封书信冷眼看罢,冷冷一嗤:
“不知好歹。”
他拿谢氏作筏清除陆家党羽也不事先告知,站在谢氏那方是难接受了些,然而为人臣子,食君之禄,自该为君分忧。
君使臣以礼、臣事君以忠只不过是儒家教化臣民的谎言。
他是天子,雷霆雨露,莫非天恩。
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何过错,君臣之间,本也无过错二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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