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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靖也笑,同她半真半假地诉苦:“还真是跟个教头差不多了。
——你是不知,这帮子船夫个个都是风里浪里惯了的,哪个拉出去不是能独当一面的狠角色。
若不拿出点真本事镇着,还真当我是小孩子呢!
好在不才在下,万幸没给裴家丢脸。”
腰杆挺得笔直,神情很是得意。
安晴骇笑:“怎的听你这样一说,愈发像是带兵去了似的?”
又想起他这一趟确是下南洋去的,南洋群岛上多有海盗盘踞,干些没本钱的生意,莫非他这一遭还真遇上了什么意外?忙又细看了他几眼,见他面色还算正常,精神也还好,只是稍嫌疲惫。
于是犹豫着笑问,“没什么事吧,可有受过什么伤?”
裴靖笑笑,大声道:“有!”
不待她反应又低声笑,“起风时脚下一个不稳,手臂磕在船舷上,划了好长一道口子呢!”
说罢挽起袖子指给她看,只见他手臂上确有一道长长的疤,只是极窄极浅,粗看仿佛女人用指甲划的一般。
安晴一颗心提上来又摔下去,气得恨恨将帕子甩在他手上:“还道你走一趟船回来便成熟许多,没想到愈发的没个正形了!”
瞪他一眼,“有事没?没事就快家去歇着吧!”
“没事就不能来找你?那我还真是回来对了,怕是我再晚回来半个月,你便要在正门迎我了!”
裴靖啪地打开折扇,学着深宫怨妇的模样遮了半张脸,丹凤眼眨呀眨,十足的耍宝神态。
安晴哭笑不得,知道反应越大他便越是得意,于是打定了主意不理他,拧了身子自顾向房中走。
裴靖在后面叫:“哎哎,别走啊,我还给你带了东西呢!”
安晴回头上下打量他,挑了一边眉毛:“唔。”
“不在我身上,都堆在角门那,让知秋看着呢!”
裴靖笑嘻嘻地拍拍手,“有一样我是带在身上的,不过,现在不给你看!”
安晴跺跺脚:“胡闹,就算要拿东西过来,怎的不直接送到房里去?角门那里常有菜农鱼贩出出进进的,虽是相熟的,难免不小心碰着磕着,到时算你的算我的?”
送她的东西怎样都好说,但他既然送了东西来顾府,自然是少不了顾家二老那一份的,若真的残了刮了哪里,倒真是面上过不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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