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徊空几许,声尽谁人承。
文墨来回念了几遍,心中难受之情渐盛,思量之下,她最后亲手铺好白纸,用镇尺压了又压,细细摩挲,终究一蹴而就。
李牧秋哪知文墨有如此多的心思,上课之时,见她又晃了神,他只得清咳一声,对面那人却依旧侧身望着窗外,他只好走过去敲敲桌子,文墨才缓缓回过身来,满脸萧肃。
牧秋疑惑:“小姐,何思?”
文墨站起,福了福身,道:“先生,文墨唐突,想问一问,你如我这般十岁大时,在做什么?”
牧秋一怔,思绪几转,最终叹道:“十岁那年冬日,我正跟着老先生东奔西走,养家糊口罢了。”
天地之间,孑然一身,要的也只不过是活着罢了。
文墨又一拜,正欲说些什么,牧秋示意手中之书,又接着之前的,慢慢讲了下去。
声音低缓,文墨再也没有发呆,她思量着,先生如此之苦,如有机会定要助他一臂之力。
待牧秋讲完,文墨忸怩着还是开口央求道:“先生,后天有几个姐妹会来府里,届时以诗作乐,到时能否请夫子评个一二三四来?”
牧秋正要拒绝,另一边习着字的文芷听了,放下笔跑来,揪着他衣角,一并哀求道:“好夫子,来吧来吧,人多热闹些。”
眉眼皱在一起,我见犹怜,牧秋哑然。
一旁的文砚过来,奶声奶气的说道:“夫子,那日过府来吧,他们闹腾,我们亦可让哥哥找几个哥儿回来热闹。
冬日里该闷坏了。”
文墨一听,眼睛亮了,不愧是我的好弟弟!
三人一轮围攻,牧秋招架不住,只说那日过府来看看,至于评诗一事暂定,总是不方便的。
这么说定后,等到晚上一家人吃饭时,文墨提了这事,文氏夫妇倒没什么意见,遂又问了文笔。
文笔想了想笑着说好,答应明日里就去请其他几家哥儿来,到时候一齐热闹,这话乐得文砚又乖乖多吃了碗饭。
第5章
翌日,文笔清早到了庞府,见张伯指指后头,他顿时明了,便留在厅里耐心候着,想着待会要如何跟师傅开口告假,反复琢磨,反复思量。
后头书房内,季堂正一手拿着信函,另一手在桌上轻叩,短短几行字来回看了许久,末了,他将信函一把烧了,然后又慢悠悠地饮了杯茶,这才走出书房。
今日晴空朗朗,是个不错的好天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