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小太监一愣,还从没人会和皇帝讨价还价,他扁扁嘴正要发作,忽然记起临行前,皇帝特意交代了他不得无礼,所以也只好点头同意。
小侍子回宫复命,长青此时还昏沉沉地倒在榻上,待听闻文墨身子不适时,才强撑起来,一时止不住地头晕目眩,问道:“她现在如何了?”
小侍子尴尬地摸摸头,回道:“奴才不知,未见着人,只说下午未时进宫来。”
长青听了,眉头紧蹙,埋怨道:“既然她身子不好,就别再让她进宫来,省得又吹风受寒,你怎么这么不会行事!”
他想了想,又吩咐道:“赶紧着郑院使去文府瞧瞧,别怠慢了。”
小侍子应了,慢慢退下。
长青复又躺好,整个帐幔在眼中打着旋,一片眩晕,他哭笑不得,暗暗决定,以后不再逞能喝酒了。
郑太医到时,文远如已去了衙门,只有潘氏在,她千恩万谢将太医领进了后院。
隔着帷帐,郑太医搭手把脉,过了片刻,才捻着须道:“小姐,身子虚寒,体内多有阻滞,思虑过甚,唯有静心调理,才能好起来。”
说完,他又下去开了个方子,才回宫复命。
在皇帝面前,郑太医将所见所诊一一答了,长青满意地点头,又问道:“可让她今日别折腾来宫里了?”
老郑身子一滞,长青气结,怎么最关键的又没提?!
未时二刻,文家马车才出现在了安福门,那候着的小太监早就不耐,此刻忙将人往里引,一边还嗔怪道:“皇上只怕等急了。”
文墨一脸讥笑,按着她的性子,本该再晚些,皇帝惹她不痛快,她虽没旁的法子,也只有在这种事上摆摆姿态,切莫让此人太过得意。
可母亲一直唠叨,又以父兄仕途为名,磨得她只能出门来。
二人沿甬道一路往东,到了座偏殿,是个不算大的一进院子,院门朝南,正殿面阔五间,匾额上书“崇嘉”
二字,东西配殿各三间。
院子正门前,立着个太监,正是昨天两仪殿前的那位,他向文墨见了礼,询问道:“可是文家墨小姐?”
文墨亦回礼:“正是,有劳公公通传。”
小平子笑道:“小姐客气,叫我小平子就行。”
说着,他领着文墨继续往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