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瑾枝吞吞吐吐。
入茶忙笑着说:“去那边洗也是一样的,这边还得等着烧水。
垂鞘院的净室里是温泉水,不用等呢。”
“哦……”
方瑾枝低着头,心里还是没底。
她心里又怀了一丝侥幸,或许她可以先洗个澡再去见三哥哥呢!
方瑾枝穿了很厚的小锦袄,又围着了新做的青绿色小斗篷,用兜帽将头脸都遮了,才被入茶抱着往垂鞘院去。
卫妈妈还是不放心,她追出来,拿了一件小绒毯围在了方瑾枝的身上,絮絮说:“还是穿得少,披上这个才暖和嘞。
姑娘您把脸埋在入茶身上,可别让风再吹了脸!”
“我都知道啦。”
方瑾枝使劲儿地点头,望着卫妈妈的目光不无感激。
阿星跟在后面,怀里捧着干净的衣服,等着方瑾枝洗过澡以后再穿。
一路上,方瑾枝将脸埋在入茶的怀里,心里不停地企盼:千万别这个样子让三哥哥瞧见……
入茶停了下来,她抬起胳膊,怀里的方瑾枝就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怀里。
方瑾枝的小身子一僵,心道一声:“完了,真是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……”
这双臂弯、这个味道、这个气息,她太熟悉了……
陆无砚垂眸,看一眼怀里闭着眼睛的方瑾枝。
他转身,大步抱着她往寝屋里去。
直到进了寝屋,他席地而坐,将死死攀在自己脖子上的小姑娘扒拉下来。
“好了,下来了。”
方瑾枝睁开一只眼,悄悄偷看了一眼陆无砚,小声说:“三哥哥,我要去洗澡……”
怕惹得陆无砚嫌弃,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,可毕竟脚步虚浮。
栽栽歪歪,竟是比刚刚学会走路的平平和安安也没好到哪里去。
陆无砚急忙扶住了她。
他轻轻一拽,就将她拉到自己的膝上坐下,轻斥:“头坏了、手坏了、牙坏了、嗓子坏了、肚子也坏了。
还想摔跟头?”
他说完,自己先叹了口气。
他承诺好好护着她,可她还是伤成这样。
不过一日不见,整个人都憔悴成这样,瞧着她这个小模样,再听着她沙哑的声音不复往昔的甜糯,陆无砚这心里很不是滋味,就好似伤的是自己一样。
不,比自己伤了还难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