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,沾了无数人的鲜血。
他平静的将人皮从骨肉上剥离。
他转过身来,一脸冷漠地问:“可以了吗?”
他平静而冷漠,甚至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。
后来,即使是荆国死牢里的那些狱卒看着这个微笑杀人的小男孩都会心悸。
陆无砚从梦魇中挣扎着醒过来,他坐在床榻上大口喘着气。
望着漆黑的夜。
纵使过去了这么多年,那一双恐惧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。
六年了,他回家六年了。
可是又好像从未回来。
他的魂,永远禁锢在那肮脏的死牢里。
陆无砚微微发颤地抬起双手,明明是干干净净的手,可陆无砚只看见永远洗不去的鲜血。
“吱呀——”
木门被推开,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。
方瑾枝从屏风后面探出小脑袋,“三哥哥,我想和你一起睡。”
陆无砚不动声色地将仍旧发颤的手藏在锦被里,他甚至扯出一抹温柔的微笑,说:“这不行,不合规矩。”
“可是规矩是人定的呀!
人能定规矩,也能改规矩!”
方瑾枝从屏风后面走出来,怀里抱着个软软的绣花枕头。
陆无砚这才发现她身上穿得很单薄。
陆无砚估摸了一下,现在应该是丑初了。
他知道方瑾枝向来睡得早起得早。
她这个时辰过来,应该是睡了一半醒过来的。
“又做噩梦了?”
陆无砚坐在床上,并没有动。
方瑾枝抱紧怀里的绣花枕头,走到床边。
“三哥哥,我想和你一起睡。”
她固执地又说了一遍。
陆无砚看她一瞬,再次说:“瑾枝听话。”
方瑾枝立在那儿犹豫了一会儿,忽然把怀里抱着的枕头放在床上,然后踢了脚上的鞋子爬上了床。
陆无砚皱眉。
“三哥哥,外面下雪了,好大呢,还有风!
如果你现在赶我回去的话,我会生病的!”
方瑾枝坐在床上,望着陆无砚一本正经地说。
外面很静,听不见丝毫的风声。
陆无砚也不拆穿她的谎话,只是说:“不赶你回去,只是让你去隔壁睡。”
方瑾枝垂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,才双手托腮,望着陆无砚,说:“三哥哥,如果我哭着跑进来说我做了噩梦好害怕。
那你一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赶我走。”
陆无砚仍旧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