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章喝醉
谢华琅原还准备过几日便归府,与母亲一道操持兄长的婚事,虽然能力有限,但或多或少都能帮衬几分,只是现下身上有伤,即便真的回去,不能帮忙也就罢了,反倒会给人添乱,索性留在宫中静养,一天天的数着日子。
从简入奢易,早先她在家中,自有一套规章制度,卢氏虽偏爱小女儿,规矩却不会打折,现下到了宫中,顾景阳见她有伤,又在殿中闷着,格外娇宠几分,连带着人也惫懒了。
这日清晨,谢华琅起的较之往日早些,梳洗过后,便待去妆台梳妆。
御花园里的木芙蓉都开了,粉红色的花瓣儿层层叠叠,美得清妩,宫人们去摘了好些,搁在玉盘中呈过去时,上边尚且还沾着清露。
谢华琅随意挑了朵,信手簪入发间,正待叫宫人们描眉涂粉时,余光忽然瞥见了顾景阳。
他便坐在不远处的案前,手中捧着书卷,径自看的入神,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脸上,有一种玉石般的明透感,既俊秀,又敛和。
谢华琅心里忽然动了一下,示意周遭宫人退下,轻声唤道:“郎君?”
顾景阳闻声抬头,目光温和:“怎么了?”
谢华琅动作放轻,转过身去,道:“你来。”
顾景阳便站起身,到她面前去,有些疑惑的唤道:“枝枝?”
谢华琅却将手侧的眉笔递过去,半倚在他身上,低笑道:“闺房之乐,安有甚于画眉者?”
这原是指张敞画眉的典故,也意喻夫妻情长,顾景阳心中一柔,执起那眉笔,却不知应当从何落笔:“枝枝,我从前没画过,若是画的不好,你不要恼。”
“道长,在你心里我都成什么人了,平白无故便撒泼耍赖吗?”
谢华琅嗔他一眼,道:“画的不好,那便慢慢练,你若是给别人画过,我还不稀罕呢。”
顾景阳微露笑意,道:“好。”
谢华琅的眉毛是专门修过的,真的描画起来,并没有怎么费力。
顾景阳笔力雄健,画工非凡,握笔时手腕也很稳,回想往日里她惯爱的眉形,思量再三,才敢落笔。
谢华琅生的更像母亲,一双妙目长而灵动,隐含几分狡黠,惯以长眉相配,顾景阳便将她眉黛描的纤长,眉尾微翘,很有些少女的活泼灵婉。
谢华琅对镜看了看,满意极了,搂着他脖颈亲了口,撒娇道:“道长,你是不是给别人画过?”
顾景阳扶着她起身,温和道:“真的没有。”
谢华琅道:“那你怎么画的这样好?”
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”
顾景阳手指细细描摹她的眉眼,道:“兴许是我见枝枝见的多了,白日里见,夜间又在梦中相逢,一颦一笑都印在心间,不知不觉便画出来了。”
“了不得,郎君愈发会说话了,”
谢华琅真有些士别三日,当刮目相待的意思,调笑道:“刚晨起没多久,你怎么背着我偷吃蜜糖?”
顾景阳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,好脾气的笑道:“好了,先去用膳吧,你原就体弱,别再饿着。”
谢华琅自无不应。
……
先前因宗室谋逆一事,皇帝很是杀了一批宗室,长安战栗,海内惊惶,不仅仅叫勋贵高官们胆战心惊,更是将其余宗室吓破了胆。
此前的事情,赵王府并不曾参与,然而物伤其类,感怀之余,更有些提心吊胆。
先帝忌辰那日,世孙明潜胡闹,犯下大错,亏得帝后没有计较,只叫抄写十遍《千字文》,以示惩戒。
现下有了那么多前车之鉴,赵王世子与世子妃不敢有半分疏忽,盯着儿子抄写完,又一句句教他说话,唯恐进宫之后他再胡闹,惹出什么事端来。
那么多宗室皇帝都给杀了,难道还会怕一个赵王府吗?
谢华琅听闻内侍传禀,说赵王世子妃带着世孙入宫请安了,初时还没反应过来,顿了一顿,方才奇怪道:“不是说叫一个月写完吗?忌辰是七月,这会儿可都九月了。”
“娘娘有所不知,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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