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……他给宋栀栀讲了一个他早些年暗杀阳清观观主的故事。
“坊间传闻,阳清观观主曾找了多任道侣,多是年轻女修士,但成婚不久后便失去踪影。”
“他在地下室中栽种了一株上古留存的彼岸花,花已成妖,此花乃邪物,嗜血,我杀了观主之后,血滴入地下室中,引得此花探出花瓣。”
“彼岸花吮吸它主人鲜血,瞬间长至十余丈高,姿态如枯骨起舞,朝我冲来。”
“我右臂被它缠上,挣扎不得,本以为陨命于此,但因冥昭上有毒,彼岸花吸食主人腐血,亦中了毒,不久便枯萎死去。”
“花瓣委地,花茎折断,彼岸花吐出几具尚未消化完毕的白骨,被黏液包裹着,似是年轻女子尸骨。”
“原来阳清观观主假借成婚之名,骗取年轻女修来观中,成了彼岸花的盘中餐,但因这观主模样俊俏,修为亦高,也有很多人甘愿受骗。”
江影面无表情,语句清晰地将这个故事讲完,有悬念也有紧张刺激之处,最后还升华了一下主题。
是一个有始有终的完整故事。
但想要睡觉的宋栀栀更睡不着了。
配上江影冷冷的、毫无起伏的语气,这故事又多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感觉。
好家伙,现在她闭上眼想象到的东西又多了一样,那就是十丈高会探出触手吸血,一边呕吐出人骨头的彼岸花。
江影是故意的吧,一定是吧。
宋栀栀被他这个“睡前小故事”
说的更加怕了,一边抖一边说:“江影,不行,你说完我就更怕了。”
江影:“……”
半晌,他忽然启唇,哼了一个曲子。
没有词儿,只有古怪的音调。
即便是由江影口中哼出,这曲调依旧是舒缓柔和的。
宋栀栀只听了两句,就觉得上下眼皮打架。
这曲子里编织了助眠的法术,缠绕在每一个音符上,从江影的窗边飞出,越过月色,钻进宋栀栀的耳朵里。
宋栀栀打了个哈欠,迷迷糊糊问道:“这是什么曲子。”
江影的答案在她意料之内:“不知道。”
他不记得这是什么曲子了,只记得它有安眠的效果。
宋栀栀已经没有说话了,因为她的双眼合上,终于稳稳睡去。
这次入睡之后,便再没有了她害怕的梦境。
由于前一日熬夜,所以第二日宋栀栀起晚了。
等她睡醒的时候,无相宗的韩潜与袁一溪一道,早已将收殓了的沈氏族人尸体检查完毕。
韩潜放下沈珉的头,让他安眠在段天月身侧。
“确实是中毒了不错,且是剧毒,绞断五脏六腑,七窍流血而亡。”
韩潜瘦削清癯的身子站了起来,负手而立,沉声说道,“除十余位沈氏族人在与江影打斗时被冥昭击中,毙命当场,尸体化为腐水,其余沈氏族人,包括沈珉,都中了毒。”
“什么毒?”
袁一溪皱眉问道。
“能够造成这种情况的毒物我能列举出数百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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